超10亿美元！BioNTech引进普米斯自研创新双抗；

超10亿美元！珠海生物医药企业普米斯“技术出海”引发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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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初，因开发mRNA（复必泰）新冠疫苗而声名大噪的全球知名生物医药公司BioNTech（中文名“百欧恩泰”），与普米斯生物技术公司（以下简称“普米斯”）达成战略合作的消息一经发布，迅速破圈引来多方关注。

近日，南都调研团前往珠海，参观了这家国内肿瘤免疫治疗领域的领先企业，并与其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刘晓林展开对话，深入了解他与珠海以及大湾区这片热土结缘的由来及他对大湾区如何更好发展生物医药产业的具体建议。

普米斯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刘晓林。他在2012年回国时，就已是PD-1抗体药圈内知名的科学家。

2023年12月22日，冬至，唐家湾珠海高新区。这里是出入珠海的主要门户，也是珠海发展生物医药产业的主阵地。五年前，普米斯正式落户于此。

走进普米斯办公区，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颇具创意的开放式大空间。“定”住这个大空间的，是一个可穿梭的圆柱体企业宣传空间，上面展示着清一色的海归博士管理团队、丰富而领先的管线产品，这也是普米斯快速发展的“定海神针”。

绕着圆柱体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就“穿越”到右边的休憩区。在这里，调研团和员工们一起，吃上了一碗应景的冬至汤圆。往左走，办公区一间偌大的会议室里，有工作人员正在为傍晚即将举行的节日Party紧张地布置着。

中西兼顾的汤圆和Party、橘黄色的主色调、简洁明亮的整层办公区、半层看海半层通透整洁的实验室、面朝浩渺大海远眺港珠澳大桥的超大露台、豪华舒适的卫生间……处处都透露出这间初创公司的创新与活力，还有“不差钱”的人性化关怀。这一切，或许都源自董事长刘晓林五年前的决定……

01/归国

创新与国际药企合作模式

带领团队快速研发出国产PD-1

2012年回国发展的刘晓林，是PD-1抗体药圈内知名的科学家。他先后在美国Abbott（雅培）、BMS（施贵宝）、Adimab等著名医药公司担任研发高管，曾参与和领导抗体药伊匹木单抗（Yervoy）的研发，阿巴西普（Orencia）第二代项目的工艺开发，参与全球最畅销抗体新药修美乐（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等病）的工艺优化、改进及放大，发明专利50余项。

回国前，作为核心创始团队一员，刘晓林参与创办了抗体研发公司——Adimab。在团队的共同努力下，Adimab不仅成功研发出全球先进的抗体发现平台之一，也迅速发展成为最盈利的抗体发现平台公司。

“五年多的时间，研发平台日趋成熟，公司主营业务转向CRO（研发外包）模式，主要协助合作方开发早期抗体分子。而我更希望用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做一些创新药的深度开发工作，从抗体发现开始，推进到临床，再到上市。”聊起回国的原因，刘晓林还强调说，就是想给病人，特别是给中国病人开发出更有效的真正的创新药。 “在美国生物药圈子里，华人在研发领域一直做得很好，这些技术也是时候带回中国了。”

回国做创新药的想法日益强烈且清晰，刘晓林终于在2012年踏上了回国之路。首站，他选择苏州生物医药产业园，担任信达生物制药公司高级副总裁，分管工艺开发、新药研究和临床前研究。据刘晓林介绍，当时国内绝大多数公司以生物仿制药为主，信达生物也不例外。 “当时很少人搞创新药，我们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通过多轮的沟通和争取，才让董事会同意转型做创新药开发。当时国内做创新药研发的人才非常紧缺，团队组建也是一大难题。我招的第一个人，也是我现在（普米斯）的共同创始人——Andy（曾竣玮）。他出生于英国，博士毕业于剑桥大学，当时在中国科学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做博士后。”

在信达生物的五年时间里，刘晓林慢慢搭建起新药研发及工艺开发的“百人军团”，成功建立了一条包括近20个抗体新药的产品管线。

期间，刘晓林开创了一个双赢的全新商业合作模式。他找来老东家Adimab合作，将早期抗体发现交给他们，后续的筛选、评估等工作则由刘晓林团队完成。如此，刘晓林团队可以依托Adimab平台获得优质抗体，大大提高后续开发的成功率；Adimab可根据项目不同里程碑进展获得收益。

在这种共赢模式下，刘晓林带领团队用了四年多的时间，完成了其在国内的第一个“封神之作”——信迪利单抗。 “那时PD-1特别热，美国礼来公司马上拿走了这个产品的一些国外权益。此次合作迅速为信达打开了知名度，将其发展推进到一个新台阶。”

02/入湾

注重政策机遇，看好湾区发展潜力

多点深度布局生物医药全产业链

2018年4月，在信达生物的第一个产品申报上市后，刘晓林功成身退，与Andy等团队成员共同创办了普米斯。

这一年的2月18日，《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正式对外发布。3月全国两会期间，刘晓林注意到，“总书记在参加广东代表团审议时，给大湾区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提出了七个重中之重的方向（注：指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绿色低碳、生物医药、数字经济、新材料、海洋经济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四个就是生物医药。这给了我们莫大的鼓舞。当时我就说，国家这个政策的东风可能往（大湾区）这头走。”

刘晓林告诉南都记者：“说实话，大湾区的生物医药发展环境不如长三角，但我考察过成都、杭州等不少地方后，还是更倾向于大湾区，因为这里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营商环境，都走在前列。我觉得生物医药产业能赶上来，我们也希望能为大湾区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出一份力。”

经过几年的规划布局，结合当地政府的有力支持，普米斯以珠海总部为核心，在香港、苏州、上海、北京、南通布局研发分中心和生产基地，建立起一条集抗体发现、开发、临床研究、产业化生产于一体的完整产业链。

据悉，普米斯南通生产基地计划总投资50亿元，总用地165亩，建筑面积约13万平方米。基地建成后将用于抗体药、细胞治疗产品等创新生物药的临床研究用样品生产及上市后的商业化生产，制剂产能达1000万支/年。目前这个项目一期建设已经完成，正在进行内部装修和生产线安装调试，很快将投入生产。

据南都记者翻阅公开资料获悉， 普米斯生物制药（南通）有限公司于2021年4月2日，以26万元/亩的底价，成功竞得南通市1宗工业用地。

短短五年时间，普米斯在珠海已搭建起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抗体开发平台。

03/珠海

团队和平台是“加速器”

向自主研发方向“狂飙”

在珠海高新区，刘晓林带领普米斯开启属于他们的全新时代。

五年来，专注于恶性肿瘤和自身免疫疾病领域抗体新药开发的普米斯，已成为抗体行业中发展最快的公司之一。“第一个项目从抗体发现到IND（临床试验批准通知书）申报，我们只用了20个月。以前我在信达的PD-1项目，用了约28个月，已经创了纪录，现在我们团队又把这个纪录打破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要想在国内雨后春笋般的生物医药初创公司中脱颖而出，速度一定是制胜秘诀！刘晓林认为，普米斯有能力“抢跑”的原因，不外乎有以下两点。

一方面，核心团队成员都是从工业界淬炼出来且拥有丰富经验的实战派。像他自己，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回到中国，一直都在进行早期研发，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行业资源，这一点也为普米斯的融资创造了极好的条件。再纵观整个链条，每一个关键节点上都有人才可用。“其实我创办公司就是想把那些志同道合的伙伴都‘拢’回来，大家发挥所长，实现自己价值的同时，还能创造社会价值，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据了解，普米斯为多数员工都配有期权。或许是想起过往，刘晓林感慨地说，“当年刚毕业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跟我到现在都三十多岁了。他们能力很强，将来一定是中国生物药发展的中坚力量。”他说，希望他的团队成员，都能够得到相应的利益回报。

另一方面，普米斯还拥有新药管线开发的“加速器”——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抗体开发平台。在抗体发现、抗体工程改造、发现生物学、临床前、CMC研究各环节，普米斯均建有核心技术平台，可以支持抗体新药项目高效率、高质量完成从抗体发现到临床申报。“所有的产品管线都是我们自主开发的，知识产权掌握在我们手中，开发进程和速度可控。”

有人才、有技术，再加上珠海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普米斯自然不断朝着刘晓林心心念念的自主研发方向“狂飙”：截至目前，普米斯正在推进逾20个一类生物新药项目，其中10个抗体新药项目正处于临床研究阶段。

刘晓林非常看重他的团队成员。在他看来，他们将来一定是中国生物药发展的中坚力量。

04/出海

创新平台和产品被认可

去年两度与国际顶尖药企合作

自主研发的结果，不仅让刘晓林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还与国内同行一起，共同开启了中国创新药“出海”的全新局面。

让普米斯一战成名的 “出圈”之作，是一款双特异性抗体候选药物——PM8002。PM8002由人源化的抗PD-L1单域抗体（VHH）融合到一个含有Fc-沉默突变的抗VEGF-A IgG1抗体上构成。通过PD-L1将PM8002分子富集到肿瘤环境中，从而降低全身性阻断VEGF所导致的系统性副作用。目前PM8002即将在国内开展注册临床研究。

根据2023年11月签署的协议条款，BioNTech将获得PM8002在全球（大中华区除外）的开发、生产和商业化权利，普米斯将获得5500万美元的首付款，以及超10亿美元的开发、注册和商业里程碑付款以及分级销售提成。

这是普米斯2023年以来与BioNTech 达成的第二次合作了。此前的7月，普米斯就自主搭建的创新平台与BioNTech达成首次合作——将多个在研临床前纳米抗体项目专属授权给BioNTech，并根据其需求提供指定靶向纳米抗体开发服务。

去年7月，普米斯自主搭建的创新平台与BioNTech达成首次合作。

 “我们的创新平台可以加速临床前研究，为包括PM8002在内的创新产品管线开发提供支持。而BioNTech指定的第一款靶向纳米抗体，我们大概明年初会完成早期开发后交付。”刘晓林自豪地介绍道。

PM8002是普米斯研发进度最为领先的产品，预计2024年初进入注册临床试验。为何不把它“养大”后再卖呢？刘晓林认为，在目前整个行业竞争激烈且正遭遇资本寒冬的现实下，与BioNTech的合作，可缓解资金压力。“这笔钱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它至少能让我们再‘烧’三年，可以帮助我们顺利度过寒冬，坚持到产品上市”；另一方面，此次合作将极大提升普米斯的行业影响力，对各方面工作的推进意义重大。像当年信达生物与美国礼来的合作也是如此，有了国际巨头的背书和站台，很多投资机构纷纷主动抛出橄榄枝，融资变得容易很多。

据刘晓林预判，明后两年中国将会有更多的创新药被美国或者其他国外知名公司买走。一是当前投融资环境低迷，融资不易，好多产品都无法等做到更值钱时再来卖掉，特别是做临床试验太费钱，卖掉“回血”活下去才是关键。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研发确实做得很好！”

“今后两年中国企业只要做好创新，技术或者产品就能够‘出海’，我坚信这是未来的趋势！” 刘晓林如是表示道。

刘晓林：像重视IT产业一样，BT必然能做起来

2021年，深圳市政府邀请我参加关于发展生物医药产业的研讨会，讨论深圳为什么没有像长三角发展那么好？怎么办？我当时就说：主要你们的IT发展得太好了，在IT的对照下，显得BT相对就弱了一些。换句话说，就是要想发展起来，用当年支持IT的力度和决心支持BT就好了。

01/

政府部门的决心和投入很重要

我记得2012年我刚回国时，苏州生物医药产业园（bioBAY）的多数楼房都是空的，去上海招人根本没人想过来。十多年的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bioBAY已经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标杆园区，500多家生物医药企业入驻，形成了创新药物、生物技术等产业集群，载体面积118万平方米。这跟当地政府对这个产业的支持力度是密不可分的。

再比如成都天府生物城，2018年我去考察过，当时那里的房子才刚刚盖好。现在他们发展得也相当快，企业进驻的情况和苏州有得一拼。

论经济实力，大湾区优势很大，发展生物医药产业，我认为还是要看政府的决心和投入。特别是初期的发展，一定得靠政府大力度去推动。产业园区一旦形成了聚集效应后，政府都不用管，相关的公司就会自动找上门来，加速效应也就来了。

目前珠海的生物医药行业也在蓬勃发展，但产业生态的聚集度还是不够高。我们刚落户珠海的时候，地方政府给予我们很大的支持，也希望我们能够吸引更多的上下游企业来珠。对此我们配合政府共同付出了很多努力，后续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

产业聚集度不高，对于人才就业选择来说就不是首选，人才良性的聚集和流通才是一个好的产业生态。如何形成产业集聚，这是需要政府部门加大力度去推动的。

02/

政府产业引导基金不如做LP基金

未来中国能够突破领先的产业领域，其中之一我认为就是生物医药。这几年中国在做一些转型，从仿制药转到创新药，已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现在国外很认可中国早期研发的创新能量。

在我们这个领域，很大程度靠资本运作。前几年资本很愿意投给这个行业内有成功经验的人。这些年之所以在中国能看到很多做原创药的产品，就是靠这些钱“养”出来，也靠这些钱把人才给集聚起来了。说实话，这个过程好多时候就是在试错。

试错是什么？换句话就是要烧钱，但这个不是白烧的，确实是需要这么砸钱“砸”出来的。

在这一波资金浪潮中，有些人亏钱了。有人说这是乱投资，是大泡沫。但我认为正是这样的资本泡沫助推了中国的生物医药行业的迅速发展。因为资本的支持，帮我们培养出一大批能力很强的人才，实实在在地提升了中国科技软实力。有了很好的人才基础后，未来中国生物医药产业一定会发展得更快、更稳。

政府的产业引导基金，不如做LP基金（投资人担当有限合伙人），去投一些市场化的投资公司，因为这些投资公司挣钱欲望会更高。相对政府部门，其决策也会更快更灵活一些。只要定好基金的导向，建立好考核机制，效益高了再退出。

策划：王卫国 李阳

统筹：尹来 王道斌 游曼妮

采写：南都记者 黄海珊 实习生 杨曦

摄影：南都记者 钟锐钧

编辑：黄海珊

更多报道请看专题：粤港澳大湾区生物医药与健康产业深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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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珊

钟锐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