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进一步加强对考生的志愿填报服务，落实国务院“高效办成一件事”的决策部署，2024年，教育部“阳光高考”信息平台面向高考生免费开放“阳光志愿”信息服务系统，基于招生、就业、调查、测评等大数据，结合深度专业和职业解读，提供志愿推荐、专业介绍、心理测评、就业去向及前景查询等服务。

此举至少有两层含义：其一，市场上的各类高考志愿填报辅导机构鱼龙混杂，某种程度上，教育部以官方名义推出这一套信息服务系统，是对既有机构在服务过程中普遍存在的高价收费、服务不到位、“专业团队”不专业等广大家长与考生投诉率较高等问题及乱象的“回应”与“纠偏”。其二，这一系统于大部分家长及考生而言算是一次实实在在的福利，至少为大家节省了搜集海量院校及专业信息所需耗费的时间，尤其为那些经济状况一般的家庭及那些觉得市场机构因为要价太高且服务不到位而颇有微词的家长提供了免费的信息。

但这是否意味着张雪峰等在家长群体颇具影响力的高考志愿填报“达人”就没有了市场，一下子从门庭若市变得门庭冷落？这倒也未必。很多家长对于孩子志愿填报这个事的基本逻辑不一定是成本至上，即越省钱越好，在他们看来，填报志愿这个事很重要，某种程度会影响甚至左右孩子的前程，不能在这个事上省钱。必须花这个钱，经过专业人士的指导或指点，内心才能安定，对孩子才问心无愧，而不论这个事最后效果如何。这如同很多人见到寺庙就要习惯性进去拜一拜，给一点香油钱，图的就是一个心安。换言之，如果有些家长为了省这个钱，只是用了教育部提供的免费志愿填报系统，最后孩子录取情况不如意，心生怨气，家长内心也多少会感到歉疚，会后悔当初没有花一点钱请所谓的“高人”指点一二。

通常情况下，那些对高考志愿填报一无所知或一窍不通的人相对会更加相信或迷信那些志愿填报“高人”。毕竟“术业有专攻”，人家帮了那么多人填报志愿，经验必然丰富，只能花钱去相信他，反正也没有别的路子。

有“别的路子”的人当然也大有人在，他们认识的人相对多，有一些人可以讨教与求助。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譬如本人，湖北老家的侄子去年高考，志愿填报前的一周，我专程赶赴武汉，邀约负责大学招生的两位校友，及长期在高中执教的两位一线教师组成“智囊团”，大家集思广益，研判形势，深入比对，很快便搞定侄子志愿填报这个事。

总之，教育部为广大高考考生及家长推出免费的高考志愿填报服务系统，初衷当然是好的，但市场上的志愿填报机构不会马上销声匿迹，这里主要是群众心理在起作用。对于高考志愿填报这个事，以省钱为主要特征的成本论经常遭遇解释上的失效，愿意花钱买心安理得的解释力通常更大。 □ 姚华松（作者系广州大学社会学教授）

编辑：张子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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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