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痕2:半夜等小孩睡着后,通过监护视频偷瞄孩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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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2020-02-22 23:18

从除夕夜派出第一批援助湖北医疗队开始,一批批广东医护人员义无反顾,火线驰援。截至2月21日20时,广东已累计向湖北派出医疗队员22批共2424人入驻湖北武汉、荆州等地十家医院,包括四个方舱医院。南都记者特派记者也陆续从武汉、荆州发回关于前线医护人员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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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周宇麒
单位: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
出生年:1970

觉得我很残,哈哈哈哈哈哈,很残的样子,一般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出镜的!

我是呼吸科的医师,这里的患者需要我们。汉口医院的工作环境的确是受限,我们都在三甲医院工作,这里的环境的确不太理想。但在院感老师和大家的努力下,营造出一个相对好的环境。我们的患者太需要医生,太需要治疗了。很多病人出院的时候欢天喜地,因为他们来的时候非常害怕,所以他们能出院后,对我们很感激。

防护服又闷又热,而且很不方便,我们以前最多戴口罩,想喝水上厕所都很方便,但穿上防护服就不可能。因为防护服是有限物资,我们不想浪费,所以我们一个班就用一件,真的舍不得。防护服本身就不透气,动一动就出汗,眼镜面屏全是水汽,我们还要工作:查房,开医嘱,甚至抢救……但是似乎穿上防护服以后,个人觉得有一种仪式感,似乎进入到一种状态,忘记了要喝水吃东西上厕所的感觉,全身心投入到救治工作,对患者的无助也有感同身受。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能够尽量多帮助病人一点,多安慰一点,就是这个想法。我在17年前经历过SARS,在SARS的ICU里,那时候的条件是不行的。当时中山三院很厉害的,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去岗顶,哈哈哈哈哈怕传染!当时我们在ICU,就戴着纱布口罩,穿用布做的防护服,什么N95啊都没听说过哈哈哈哈哈!

我有个女儿,今年读大学了。因为我们来自广东广州,广东说是后方,但其实也是前方,也有很多确诊和疑似病例。希望他们在家里都好好保重,我在武汉一切都好,请不要太挂念。有我们政府和医务人员的努力下,一定会战胜疫情凯旋而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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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冯学峰
单位:南方医科大学珠江医院
出生年:1988

太丑了,太丑了,哈哈哈哈。你看额头啊都是印子,眼睛那里本身一个护目镜就够痛,还加一副眼镜,就更痛了。

其实工作量嘛我都可以承受,但在防护服里工作量就成倍上涨,习惯了就好了。每次上班我都负责重症病人那边,本来我们在科室上班也是比较重病人,习惯了这个强度,所以每次我都抢着去接重病人。现在熟悉了以后每一班的条理性都可以,起码能保证每次上班都完成工作。有时候下班头好痛啊,缺氧状态,我都想拿个氧气机来吸一下了!哈哈哈哈!

我小孩四岁半了,我太太也是护士,已经上班了。孩子在白云区,医院在海珠区,平时上班我就很想家了,因为每周也就回去一两天。现在隔更远了,别说一两星期,现在都还回不去。虽然太太上班也有休息,但她也不敢回去,怕感染家里,就住医院那边了。我家里是有监护视频的,但我现在都不敢看,因为孩子看到了就会知道我在,就要找我聊天,我一想到我好久都没回,就不敢聊下去了。只有在他半夜睡着的时候我才会偷偷瞄一下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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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罗少华
单位:广东省人民医院
出生年:1974

如释重负,因为穿防护服工作真的挺难受……这脸上压痕,叫压力性损伤,以前都是长期卧床病人才有的,我开始以为这东西只会长在屁股上,没想到还能长在脸上!

穿着防护服工作,人会有点不清醒。我的鼻子本身就过敏性鼻炎,经常鼻塞流涕,要用口呼吸。一个月过去了,心态和情绪上是有变化的。一开始有点不适应,说实话,有点恐惧。你对这个病不了解,传染性很强,老是要回忆是不是有什么环节做错了。过了两个星期就慢慢熟了,觉得没那么可怕,做事情也可以放松一些。我想这个心态很多人都会经历过,一开始好多人都没底,现在这些就很平常心了。现在的武汉,车比人还多(在楼顶看夜景)。

我有两个女儿,大的十岁,小的五岁。家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他们耐心一点,等我们回去。特别是小女儿,她不懂,她老说:“哎呀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坐飞机回来哦!”我说:“飞机一个人坐不了的,我走路回来吧!”“哎呀你走不了的,你一定要坐飞机的!”哈哈哈哈哈!她也知道太远了。我太太比我更支持我来武汉这个决定,她是共产党员,我是民主促进会的。她说,你是个呼吸科医生,这个任务你肯定要去的。我是三点钟接到电话,开始说是第二天走,结果晚就走,所以很匆忙,当时我年夜饭都不知道吃了什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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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王凯
单位:南方医科大学珠江医院
出生年:1989

我看着照片觉得还是挺累的。我发给家里看,他们都觉得好心疼,因为这个压痕好明显。我自己倒没有太多感觉,现在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子了。现在贴了敷料,也没怎么好,毕竟是在伤口上继续受压。我来了快一个月了,这个伤口一直没好。

我对防护服的体验可能更多还是鼻子这一块,因为我每次戴口罩,伤口这里就感觉到痛了,特别戴护目镜之后,就越来越痛。过了一阵,感觉没那么痛了,到快结束的时候又越来越痛,所以每次都是忍着。现在我贴了水胶体敷料,每次拿下眼镜敷料都压扁了,我鼻梁这里比较高,所以都是压着骨头。其实我的颧骨也伤了,但相比起鼻子,就没那么明显了。上厕所什么的都还能忍,年轻嘛,顶得住。最辛苦的一次是上了一个小时班,想上厕所,我忍了五个小时,那次很痛苦。有人说用纸尿裤,我觉得还是不太方便,就只能少喝水。但你还是会口渴,因为你用嘴呼吸,没多久就口干了。加上出汗,如果你之前喝水不够,后面就会容易出现脱水的状况。一般来说就还要喝水,但要把握好。这东西……每一次都是忍。

我出来的时候,父母告诉我要注意安全。只是他们之前就和我们一样,不知道疫情多么严峻,以为很快就结束了。后面新闻不断更新,他们就变得非常非常担心了,每天都让我注意安全。我有时候也会把这边写的日记和报道发给他们,让他们了解情况。现在来一个月了,各方面也熟悉了,所以就还好。感谢家里支持我出来,如果没有我是不可能出来的。你想想,大年三十,都要吃团年饭了。我告诉父母,他们说没问题的。我从小比较独立,父母虽然思想觉悟没那么高,但他们知道我的学历都那么高了,都相信我。我是ICU的,这时候肯定是要来的,没得说。我的情况还不一样,别人是通知下来才报名,我是还没通知就和我们主任说,如果有这个我就要来。因为我看到上海已经派人来,广州这边肯定会派的。科里的人,有的有家庭,有的有孩子,我还年轻,没结婚,负担没那么重,我觉得要来做点什么。毕竟这个情况,如果大家都不去,那你的家人怎么办?如果每个人都躲在后面,最后还是会波及到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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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汪志刚
单位:暨大附属第一医院
出生年:1972

唉,沧桑,很沧桑。

穿着防护服嘛,我在03年SARS的时候就穿过了。这个东西穿了时间太长,人会受不了,但也有一些技巧,比如脸部防护好一点,贴一点东西,会轻松一些。其他的话,闷还是有的,但为了保护自己,也没办法,所以我们工作时间不会特别长,六个小时。

我家里有两个女儿,因为工作平常就关照得比较少,出来了就更没时间了,现在是太太和我姐姐在家里照料。前阵子广东省各级机构也有一些支援后方的活动,做得不错。希望以后回去可以多陪陪家里。现在的社会工作压力也不少,很难兼顾工作和孩子,我要提醒自己,多给点时间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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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张建恒

单位: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出生年:1980

这就是我的工作,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头发就是来了之后剃的,因为这样比较方便,而且容易清洁,污染机会更低。我们女生也剪短了头发。

这个防护服很闷很热!其实六小时就还好,如果再长的话大小便就很麻烦了。我是每天都穿着纸尿裤上班的,以防万一,虽然到现在都还没用过。我在工作前一小时就不喝水,然而有一次我差点就没忍住,等换班的时候马上就去了厕所。我的压痕其实不算多,其他人更厉害。我们来了快一个月了,但我很开心,看到我们的病区病人死亡率低了。通过我们的努力,病区的条件改善了不少,很多病人得到了适当的处理。我们的工作就是不能让生命流走,只要有办法,我们就尽力。我是呼吸内科的医生,专门做无创通气,以现在汉口医院的条件,我们可以一定程度上能为病人的治疗和转运创造条件。我们老师告诉我们,要做好一个螺丝钉,你去到哪里都要想办法做到最好。

我来之前,我和父母说了。我的硕士博士研究生都是国家公费的,国家培养了我,这就是我报效国家的时候。我的父母非常支持,我是家里的独子,他们就让我注意防护。我就是这个专业的,责无旁贷。大年三十的中午我接到电话,说武汉可能需要我,我没有犹豫,马上答应了。但当时不确定什么时候出发,我就决定回佛山的父母家里吃团年饭。在回佛山的地铁里我就接到通知了,说当晚就走,回到家里我就和父母说了这个安排,我妈给我煮了个面,吃完我就回家收拾东西了,没有吃团年饭。非典的时候我还在读书,我非常敬佩当年的医务人员,现在是我上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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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陈茗
单位: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
出生年:1984

好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口罩捂住了,所以嘴角有点毛囊炎。

防护服?又闷又热,动弹不得,小心翼翼。护士在病房走动更多,就四个小时,我们六个小时,不过再多也不行了,防护服的性能就没那么好了。我们一般早上就查房,开医嘱,下午就写病历,如果有重病号的话就要再去看,看生命体征,是否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晚上……上夜班我们还可能要收病人,处理一些医患沟通,到十点多的时候病人都睡觉了,我们就留守,处理突发情况。晚上的突发情况较多,气促什么的容易发生,凌晨的时候也是。

我觉得我家里人都很大条啊,他们知道我上前线,都没说什么。重庆人的性格嘛,直来直去的。我爸妈心态也很年轻,我们每天都聊天,他们听得进我说的话,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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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马晓军
单位:广东省人民医院
出生年:1975

战场上的就是这个形象,这就是浴火奋战应该有的形象。作为男人,沧桑正是美好!最燃时刻,哈哈哈哈哈!

防护服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这是另一个高压环境下的工作,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是一种战时状态,能调集人体全部潜能。作为感控的医生,除了看病人基本上一样之外,更多的是要注意周边,留意传染病的传播途径,把传染相关的途径阻断,要不断想这些东西。比如一个病人,有没有可能将病毒传给别人,是通过什么途径?气溶胶还是呼吸?

我的小朋友挺大的了,都有六十多斤了!哈哈哈哈哈!11岁了,女儿。对他们,千言万语,无法开口。从来没有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作为父亲当然是想念,担心他们的平安。她还需要我们的关怀才能成长。他们离不开我们,国家也离不开我们,怎么办?那当然是听国家号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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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黄俊伟
单位:广东省人民医院
出生年:1979

该多丑有多丑(笑)!鼻梁压得很明显,因为这里刚好是口罩的金属条,要压得紧才能保证不漏气,所以这里压迫得最厉害,加上护目镜,所以就压破了。

戴着一身装备,你的视野和平常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护目镜就蒙了,你都完全没办法看清楚字,没办法进行本来很简单的书写工作或者操作,你可能得花很长时间去适应才能开展工作。出来的时候最大感受就是尿憋得不行了,最早进去的时候我备了纸尿裤,两次纸尿裤,但最后都是憋着出来的,就怕这个期间会有情况。因为有时候上班前你要吃饭,没办法不喝水,就会很纠结。你只能尽量减少你的水分,但你吃饭后那个班就没办法了。

我妻子怀孕九个月了,对他们来说我是对不起的,这时候我应该在她身边,这时候是老婆最辛苦的时候。但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们这个行业,我们能做的,我们的职责所在。所有的医务人员,中国的医护人员冲在一线,大家都很积极主动参加抗疫工作,也是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说大一点吧,舍小家为大家,但你不把这个形势控制好,小家也会受威胁。不论医疗,其他行业也是,现在全国人民都是众志成城,包括我们驻地的后勤人员,这么多热心的市民,这些举动都是我们坚持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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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谢佳星      

单位: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出生年:1977

这时候已经没有开始勒痕那么明显啦!因为我们有敷料贴,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开始真的很明显,回来的时候骨头都痛的。

啊,防护服很累的,特别是下半夜……从穿起到出来,实际上都七八小时了,不能喝水不能上厕所,想象一下……这个东西还非常重,护目镜压着口罩,口罩就压着整个脸和鼻梁,会让你鼻塞,要张嘴呼吸,很多人都是这样。现在戴多了习惯了,也有敷料帖,工作流程也熟悉了,就容易一些了。之前我们也穿过,H7N9,禽流感什么的,也就一两个小时,这种六到八小时到经验是没有过的……

家里还好,父母也还好,他们也没想那么多,知道我的工作,担心肯定是有的,但也不会让我不要来。这个没什么好犹豫的,因为知道这个东西很有可能会发生,心里早就有准备,没什么特别的。你知道,我们这一行的,SARS的时候我就实习,后面见过禽流感,见过H7N9……都知道病毒很厉害,心理有准备,早在12月底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要来。我查了一下我的京东记录,12月31日就买了口罩,来之前我怕这边口罩不够,就全放行李包里了。那时候N95都还没涨价,那时候没人想到啊……我们当时几个同事看到新闻,就互相看了一眼:哦,这东西又来了。我们不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我们不会说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们的想法就是,病毒会来,它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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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蒋洁

单位: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

出生年:1993

嗯,很美!我只想说美(笑)!有一种战场重生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我的压痕反弹(消失)得很快!真的!有几次压得很深,特别疼,然后过两天就弹回来了。

感觉防护服有点闷,憋气,但慢慢的就适应了,就没什么感觉,跟平时一样。因为我们感染科也有收阳性病例啊,我们也护理过,穿过防护服了。所以在这边上战场来说,不会有大起大伏,算是有一点经验嘛。我是做好完全准备的,所以一开始看到这个环境也没有很慌张,就是很平稳地接受了。父母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医院在收新冠肺炎的病人,在新闻也看到了人数在新增,他们在还没有来之前就和我说,如果有需要,他们很支持我来支援。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防护,往前走,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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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陈祖辉

单位:暨大附属第一医院

出生年:1973

自己看自己看多了,没什么感觉。到这个年纪,人到中年时,半个出家人,没什么感觉(笑)。之所以还戴着口罩,因为那时候我还在工作。(陈祖辉是院感专家,清洁区的卫生都是他们几个院感专家在负责)

在洁净区,我穿着隔离衣,就是一级防护,除非要需要,我才会穿到三级进入病区。院感的工作,很全,很细,我们更多的是防护工作人员本身。虽然在病区里面的工作也很重要,但现在把病区理顺之后,更多的工作就放在了防护自己人身上,他们不能倒,倒了就无法救治病人了。在队伍开进病区前,我们就要对病区进行风险的排查和识别,就像侦察兵一样。在中间的过程中我们就像个监考官,你这个衣服有没有穿对,鞋套有没有漏掉,任何没有做到位的地方……除了对大的分区布局进行把控,还有很多小的事情,包括环境卫生的清洁,都是我们在做,就是大包大揽了。在初期,小到口罩包装纸,大到三级防护脱下来的装备,都是我们在处理。我们要把身段下沉,做最基层最基础的工作,这就是目前的状态。其实几个院感的医生都非常有经验,无论在教学还是在实际操作上都是,我们只是把所有经验的一小部分的经验拿出来而已,就是最基础的活儿。在病区里面,我们对功能规划做识别,排查风险。医护办公室,病房,治疗师,污洗间……这些地方功能不同,物理环境要求也不一样,我们就要进行识别,发现风险就要采取手段去排查。目前我们不需要每天进入病区,但缓冲区和更衣区这种地方,每一个班次都有院感的人在,对细节进行纠正。

这边一切都好,等我们大部队一起凯旋,我觉得这个就在不远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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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潘顺文
单位: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
出生年:1981

比较沧桑,比较丑……我比较在意细节,也许是处女座的追求比较完美(笑)。

我是检验科医生(医学检验科主管技师)。我们白天就是去协助汉口医院检验科的工作,下午主要是物资分配,入库出库,也要帮助一下洗消一类的院感工作,因为这边没工人,医院也不具备开展核酸检测的资质,所以几位检验专家都在帮助医院的洗消工作。防护服穿起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虽然穿起来比较笨重,但是在这里没有办法,必须要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别人。这里的工作量比起广州不算大,但累很多,第一个是体力,第二是精神压力……时刻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感染。现在也有点习惯了,可以说找到了规则,没有像刚开始那么紧张,心态平淡了,就没那么恐怖。

亏欠家里太多了(含泪),特别是小孩,每次都答应带他们出去,一次都没有……女儿9岁,儿子5岁,我太太是新生儿科的护士长,一直在广州的一线工作。现在家里四个人,在四个地方,一个是爷爷奶奶带,一个是跟着弟媳……大年三十那天我在值班,一下班我就听到要来,还没来得及和太太商量就报名了。临走的时候太太帮我收拾行李,联系亲戚连夜接走了孩子。女儿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看一次哭一次……感觉学医就是辛苦……回去就好好陪着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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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熊敏龙
单位: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
出生年:1988

这是我吗?哈哈哈哈哈!很帅!这个口罩上面有个铁丝,铁丝下一个海绵,出汗后就会融化,就变色粘到了皮肤上。

带着这种口罩穿防护服,前期完全不适应。有一天上午上8到12的班,特别忙(在ICU),然后整个身上全湿了,两小时后我觉得很凉快,出来之前我以为都快干了,结果还是湿透的。这种口罩(3M N95 1860)就会压得特别紧,幸好中间的凸起让呼吸起来还好一点,否则透不过气,做操作也特别困难。男生和女生工作起来其实是一样的,如果说区别的话男生比较适合做ICU,因为我就是做了8年ICU,一是强度高,二是压力比较大,男生抗压能力会强一些。现在我感觉慢慢适应了一些,一开始进去的时候肯定是比较恐惧,特别是面对全是重症的病人,我还是ICU,经常面对抢救,按压那些情况。因为我们以前上班的时候,抢救都是家常便饭,比如除颤,按压……在这里看到病人快不行了,我第一反应也是要去抢救他。如果抢救不过来,病人就这样死去了,会觉得很惋惜。

我和老婆每天都视频,她也是护士,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护士。她是支持我来的,但很舍不得,因为她怀孕了,现在是31周。我的想法就是尽量能够回去看到孩子出来,她特别担心我来不及回去。我的父母心比较大,说既然来了就好好干,坚持到最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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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3日南都报纸版面

图/文:南都特派武汉记者 钟锐钧 

 

 

 

编辑:谭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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