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原本是中小学的开学时间，由于疫情影响，全国学校都推迟了开学，转而变为网课模式。但上网课并不是很顺利：直播平台卡顿、软件不熟悉、打印机、iPad设备调试等情况被频繁吐槽，社交媒体上也流传着各种段子。这些现象是正常的，毕竟，对于多数学生和老师，网课都是个新生事物。随着使用者更加熟悉，各种流程优化，这类技术性问题，将会很快消失。

不过，造成这种纷乱的，也源于网课的一些本质性的特征，这类问题依靠技术、流程的优化，使用者的熟悉，是无法解决的。

网络不能替代现实面对面，如果真能替代，那就没有教育资源不平等这回事了。前段时间，有成都某重点中学把授课内容通过网络直播到某县中学，但大多认为，这种形式存在很大的局限性。因为老师的直接监督、交流，是非常重要的。即便成年人网上办公，都难以达到在办公室的效率，网上教学面对的是自制力更差的青少年，肯定会有效率损失。

网课效率低，要想尽量达到正常时候的效果，就必然负出更多的劳动。

网络化了之后，老师的工作更繁重了，做PPT、做直播、以前直接批改交上来的作业本，现在要收集、整理家长发来的图片，打印出来，再改，再拍摄，再分别发给家长。本质上，这都是因为要弥补网络带来的效率损失。

老师很辛苦，家长也更没办法闲着。正常时候，家长就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这是大家都习以为常的事。网络化之后，除了购买设备、调试设备、监督学习、批改作业。原来老师在学校做的一些事，现在都得家长来做了。一个老师的劳动，变为了几十个家长的劳动。

实际上，真正折腾家长的，都是那些不重要的阶段，比如幼儿园，小学低年级阶段。幼儿园的网课，要折纸、画画、各种手工。小学低年级的网课，也差不多。现在社交媒体上，叫得最凶的，抱怨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些阶段的家长。

那些真正重要的阶段，比如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考大学，家长反而轻松了。这些阶段的学生，大多数家长没办法辅导了，也没办法改作业了。网课的内容，也没什么花样了，高三学生的网课，可能只需一部电脑，一张桌子就够了。而且，学生大了，什么都可以自己操作了，打印机、网络、网课、注册等等，家长稍微监督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在那些并不重要的阶段，是否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呢？

对于网课，教育部的要求并不严格，但在具体落地的过程中，却层层加码，变为了形式主义。其实，这种形式主义，老师何尝不是深受其苦呢？但他们也没办法，又把压力转移到家长头上。但是，这样做，从全社会的角度来说，效率是很低的，甚至得不偿失。

疫情之中，各个行业都会受到影响，开餐馆的受损，制造业的受损，电影院受损，教学也受损，但是，行业之间，行业内部，都有轻重缓急之分。有一些行业，必须马上弥补，比如国际产业链供应，比如高三的学生，而有一些领域，缓一缓不要紧，比如低年级的教育。这些阶段，教学内容简单，离毕业也还早，可以缓冲的余地很大。

对不同年级的网课作出针对性安排确有必要。据媒体报道，2月25日，广东省教育厅印发线上教育安排的通知。通知明确，全省大专院校、中职学校、中小学校3月份开展线上教育，学生不返校；幼儿园、特殊教育学校不开展线上教育，学生不返校。上海的教育部门近日也对网课政策作出了调整，减少小学低年级学生参与课后互动的要求，对学生每天上网“打卡”不作要求，以进一步减轻学生和家长负担。

网课的焦虑，一部分也是源于家长的焦虑。其实，这大可不必。教育当然有竞争。但这一次是全国学生同进退。培训班都没了，大家都在教育部门的指挥棒下，统一行动，一起松一点，共进共退，对大家的竞争结果，是没有什么影响的。课时损失了，降低一些考试难度，保持区分度，最终结果都的一样的。所以，家长不必焦虑，而教育部门，也不妨强调一下，减轻一些非关键年级网课中的形式主义。刘远举

编辑：何起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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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