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7月29日下午，亚马逊、谷歌、苹果、Facebook迎来了一场重要的反垄断听证会，四家科技公司CEO罕见在国会上集体作证。

听证会视频报道。

在长达五个半个小时的听证会上，皮柴、扎克伯格等人遭到众议员们的咄咄逼问。

其中谷歌CEO皮柴面临最严峻的质疑，被连番拷问谷歌是否存在平台偏见，操纵搜索结果等，一共遭质询16次。Facebook CEO扎克伯格同样“煎熬”，期间还一度出现结巴的情况。在听证会上，他再次为收购潜在竞争公司WhatsApp和Instagram作辩解。

从未在国会露面的亚马逊CEO贝佐斯最令外界期待。面对亚马逊是否利用第三方卖家数据为自家品牌服务的质疑时，这位全球首富坦诚很难回答是或不是，“我不能保证亚马逊从未违反相关政策。”从质询次数看，华盛顿的立法者们似乎对苹果公司较为“友好”，苹果CEO库克仅被提问6次，问题聚焦在“苹果税”和App Store的规则上。

据南都反垄断前沿了解，科技公司CEO们在听证会上如何“自证清白”关系着一项反垄断调查，他们证词将作为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调查的一部分。预计最早在8月下旬，该委员会将发布相关的反垄断调查报告，并提出立法建议。

这是一场“迟到”的听证会。因疫情原因，听证会从今年4月推迟到7月底。原定7月27日（周一）举行，又因与一名议员的追悼会冲突改在周三。就连听证会召开的当天，也比原定时间晚一小时举行，直到美国东部时间7月29日中午1点才正式拉开序幕。

听证会备受瞩目的一个原因在于邀请了四位重要的证人——亚马逊CEO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苹果CEO蒂姆·库克（Tim Cook）、Facebook CEO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CEO桑达尔·皮柴（Sundar Pichai）。这是美国最具影响力的四家科技公司CEO首次集体接受国会质询，也是全球首富贝佐斯第一次在国会作证。

受疫情影响，四位CEO均以视频连线的方式出席听证会，但这并不意味着华盛顿立法者的“火力”因此变弱。或许早有预期，据外媒报道，库克7月份大部分时间都在为听证会作准备。

美国众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席大卫·西西林

在听证会开场时，美国众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席大卫·西西林（David Cicilline）毫不掩饰对科技巨头“过大”的担忧。他认为，基于这些公司在美国人生活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它们之中任何一家公司的商业行为都将对成千上万的美国人生活产生深远影响。

“疫情爆发前，这些公司已是市场的佼佼者。疫情之后，它们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强大。”西西林说。

去年6月，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宣布对四家科技公司展开反垄断调查。据西西林介绍，目前调查掌握了大量的事实，有科技公司提供的数百万份证据文件，也有100多个市场参与者的意见书，前后举行了6场听证会并进行了数百小时的采访。

在长达13个月的反垄断调查后，西西林称委员会发现了科技巨头存在三种阻碍竞争模式。首先每个平台掌握着关键分销渠道，可对依赖于它们的用户收取高昂费用、实施强制性合同和获取有价值的数据。

此外，这些平台利用对数字基础设施的控制来监视其他公司，包括它们增长行为、商业活动，以及是否可能对自家构成竞争威胁，并利用这些信息来扩大自身实力。最后这些平台还涉嫌通过自我优待、掠夺性定价、要求用户购买额外产品等策略，滥用当前技术的控制权。

“这些公司的力量太大了，大到可能消灭新形式的竞争和创新。”西西林说，这场听证会将研究每家公司如何保持市场主导地位，以及如何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

在质询环节，每位议员有5分钟的提问时间。由于时间紧迫，议员们时常毫不留情地打断四位CEO的发言，直接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整场最“煎熬”的大概当属皮柴和扎克伯格，两人各自被提问了16次。南都反垄断前沿统计听证会上半场，众议员的“火力”主要集中在谷歌，至少有6名议员专门针对皮柴提问。而他全程坐姿端正，双手交握放置桌前，谦虚地回应着议员们的“审问”，并多次表示将对听证会提到的问题在内部展开调查。

面对议员的连番拷问中，扎克伯格似乎有些紧张，出现了几次结巴。在提前披露的证词中，扎克伯格本来计划通过列举Facebook在此次新冠疫情中发挥的作用，来强调Facebook的核心价值。但显然，议员们更关心Facebook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社交媒体公司，在持续不断的收购中有没有扼杀竞争。

图自网络，贝佐斯被镜头捕捉到在吃小点心。

从现场表现看，首次在国会露面的贝佐斯显得从容。在听证会进行了两个小时后，他才迎来首个问题。在等待提问的空隙，这位全球首富一度被镜头捕捉到正在吃小点心。不过听证会进入下半场，贝佐斯面对了一波又一波质询，共遭遇了13次提问，还有议员现场播放两段录音直指亚马逊打压中小商家。

从被质询的次数看，议员们对苹果公司CEO库克似乎较为“友好”，他收到的提问仅有6个，不到其余三家的一半。或许与库克一贯强势的作风有关，这位科技大佬在发言时较少被打断，并且始终态度鲜明地否认苹果是垄断者。

其实在听证会前，四位CEO的开场陈词已在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官网公开。南都反垄断前沿注意到，为回击立法者提出的垄断质疑，他们均提到企业面临着激烈的竞争。

贝佐斯表示在零售市场，亚马逊仍无法超越沃尔玛、eBay等公司，它们的规模是自家的两倍。谷歌则回应在搜索引擎之外，现在人们有越来越多的信息搜索方式，比如可向智能音箱Alexa提问，也能在Twitter上浏览新闻，或者通过WhatsApp向朋友询问。库克谈到面对安卓制造商的竞争，三星、LG和华为等公司都建立了非常成功的智能手机业务。扎克伯格则称Facebook在国际竞争中不具有明显优势。

不过这样的说词似乎很难打动议员们。毕竟四位CEO管理的四家科技公司市值合计约5万亿美元，其中还有全球最富有的人。为此有外媒直言，听这些大佬自称公司业务没有那么强大是“奇观”。

据南都反垄断前沿了解，听证会结束后，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最早将于8月下旬发布详尽的反垄断调查报告，报告将透露立法者未来对科技巨头的监管态度。

出品：南都反垄断课题组

统筹：南都记者李玲

采写：南都记者李玲 黄莉玲 李慧琪

视频：南都记者潘颖欣

编辑：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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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李玲

3.64亿

南方都市报记者

黄莉玲

1.53亿

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