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流离160载的圆明园马首铜像正式回到了它的“故乡”，成为第一件划拨入藏圆明园的流失海外重要文物。同日，“百年梦圆——圆明园马首铜像回归展”向公众开放。

南都记者从国家文物局获悉，回归的马首铜像被妥善安置于圆明园正觉寺正中央，此后将作为正觉寺基本陈列，持续向公众展出。

迄今为止，圆明园流散的十二兽首中，已有7尊通过不同方式回归中国。除马首归藏圆明园之外，牛首、猴首、虎首、猪首现藏于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鼠首、兔首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第一尊“回家”的兽首

12月1日上午，国家文物局、北京市人民政府在圆明园正觉寺举行“圆明园马首铜像划拨入藏仪式”，国家文物局正式将圆明园马首铜像划拨北京市海淀区圆明园管理处收藏。这种安排，也符合世界考古界的惯例——“文物最好能回到它的母体”。

国家文物局会同北京市有关方面几经讨论，最终选定了圆明园正觉寺作为马首铜像展示场地、正觉寺正中央的文物建筑文殊亭作为马首展区。马首也成为第一尊回归圆明园的流失海外重要文物。

据介绍，正觉寺位于圆明园三园之一的绮春园正南部，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时，因北墙外的一条小河挡住了疯狂的火舌，幸免于难，部分建筑和古树留存至今。通过实施展示提升与安防改造工程，正觉寺具备了文物安全与展览条件。

此次“百年梦圆——圆明园马首铜像回归展”，以马首回归为主线，分为圆明重光、万园之园、马首回归三个单元，展览面积1172平方米，共展出文物、照片等共约100组件。此后将作为正觉寺基本陈列持续展出，即日向社会公众开放参观。

在入藏仪式上，国家文物局党组书记、局长刘玉珠还表示，马首回到圆明园后，不再是一件皇家私藏，而是属于人民的文化遗产。他要求地方政府及文物部门继续指导支持圆明园管理处，做好文物利用的下半篇文章，发挥其独特作用，丰富公众文化生活。

“马首”的曲折回乡路

160年前的1860年10月，英法联军侵入圆明园，历经康、雍、乾、嘉等朝多次加建，代表着18世纪中国皇家园林艺术最高标准的“万园之园”一朝焚毁，数十万件文物奇珍遭洗劫。其中，位于长春园海晏堂前的十二生肖喷泉构件（据记载还有计时功能），更是“身首异处”，12尊由郎世宁设计、材料贵重、精雕细琢的兽首流失海外。

上世纪八十年代，圆明园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包括十二兽首在内的圆明园流失文物的寻回问题，越来越受到国人瞩目。然而年深日久，不少文物早已经过多次流徙。以马首为例，据中国圆明园学会学术专业委员会委员刘阳考证，其从1860年圆明园罹难至今，先后有过6位藏主，回归之路堪称一波三折。

2007年，马首突然现身香港拍卖行图册。国家文物局获悉之后，第一时间表达了终止公开拍卖的坚定立场和促成文物回归的意愿，得到了拍卖公司的积极配合。

当年9月，国家文物局宣布，澳门企业家何鸿燊已斥资6910万港币购得了该铜像，并愿意将其捐献给国家。此后，马首一直在港澳地区公开展出。何鸿燊之女何超琼表示，马首铜像伴随澳门12年，在传递爱国精神的同时，也见证了“一国两制”在澳门的成功实践。

为更好地践行“流失文物回归原属地”的文物保护国际共识，经国家文物局协调，2019年11月，何鸿燊决定将马首铜像正式捐赠给国家文物局、划拨原属地圆明园管理处收藏，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和澳门回归20周年献礼。

十二兽首今何在

南都记者整理发现，迄今为止，圆明园流散的十二兽首中，已有7尊通过不同方式回归中国，另5尊下落未明或存疑。

2000年，牛首、猴首、虎首铜像接连现身于香港文物拍卖会，最终均被中国保利集团以高价购得，现藏于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可惜的是，三件文物均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2003年初，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在美国寻访到猪首的下落，经过努力争取，美国藏家同意将猪首转让给该基金。2003年9月，何鸿燊向该基金捐款人民币600余万元将猪首购回，其后转赠保利集团，目前亦由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收藏。

2013年6月28日，法国皮诺家族正式将鼠首、兔首无偿捐赠给中国，目前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早前，这两尊铜像曾被公开拍卖，一名中国买家拍得了购买权，但拒绝为原属于中国、却流落海外市场的文物付款，导致交易失败。

马首已回归圆明园。除此之外，龙首、蛇首、羊首、鸡首、狗首仍不知去向。2018年12月，疑似龙首出现在法国某拍卖会上，最终被一名华人买家购得，但真伪性存疑。

2019年9月17日，“回归之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流失文物回归成果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幕，已回到国内的牛首、猴首、虎首、猪首、鼠首、兔首第一次联合展出，并特意为即将团圆的马首延长展期，促成了一次不完全的聚首。

在马首展位背后，写着一句文物工作者的寄语：“民族弱则文物失，国运强则文化兴。”

采写：南都记者 侯婧婧

编辑：张亚莉,向雪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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