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前的汉俑,限量版的运动鞋,灭绝的吐火罗语,白色的棉花,大理石的竹梯,快捷的方便面,枪击的玻璃,LV的提包,佛教的符咒……各种物象、各种美、各种价值标准在同一个展览中融合冲突,赵赵似乎为我们揭开了一扇凝视当代世界的橱窗。
3月20日,艺术家赵赵的全新大展“赵赵”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第一空间启幕。展览由崔灿灿担任策展人,展出《橱窗》《黑镜·星空》《中国梯》《蔓延》《自律》《神像》等多组作品。
艺术家赵赵
赵赵1982年生于中国新疆,现工作生活于北京与洛杉矶。作为新一代艺术的标志性人物,赵赵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工作方式。他的艺术视野极其广泛,工作和生活也跨越多个领域。从潮牌的创立,品牌的设计,空间的经营,丛书的编著,到古文物的收藏和生活方式近乎苛刻的研习。赵赵打破了观念艺术家、时尚设计师和公众明星之间的界限,抹平了艺术和生活、人生之间的缝隙。
展览现场
《橱窗》这一作品颇具隐喻。它模仿商场中高端奢侈品的陈列,实际却是艺术家思想来源的展示。
橱窗里有什么?一片甲骨文勾连出文字的缘起,一个清代的玉瓶上涂抹的卍字纹,暗示了赵赵对于传统的改造,一切皆为所用的态度。一个藏传佛教的鎏金佛手,拎起他为LV设计的手包,它们有相似的材质,却源于不同的文化信仰;几颗神秘的陨石如蛋一般卧在的棉花之中,冰冷坚硬的未知被包裹在温暖柔软中,有某种难以描述的生命诗意;一双赵赵为VANS设计的鞋子踩在一袋方便面上,快捷、时尚、消费、浮夸、商业。远处,一个3世纪的泥塑佛头,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展览现场 赵赵作品 《黑镜·星空》
“星空”系列是赵赵近几年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也是他一次次与历史展开对话的旅程。从最早的《星空》开始,一块子弹击打的玻璃,铭记着20世纪末的一段显赫又隐秘的历史。之后,《玉璧·星空》将对话带回到7000多年前,重返礼祭时代的神秘能量和天地日月。
在此次展览的《黑镜·星空》中,赵赵又将我们的目光引向盛唐,引向东西方交流开始的例证。三块唐代海兽葡萄镜镶嵌于玻璃之上,成为空间的中心。在镜子的背面,瑞兽、鸾鸟、骏马、梅花鹿等动物纹饰,奔跑、飞翔于葡萄枝蔓之间。瑞兽源于西方,葡萄源于西域,后经丝绸之路传入中国。繁缛富丽的装饰风格,充分体现了盛唐时期多民族文化、东西方融合的美好愿景,成为一个小小的社会缩影。
展览现场 赵赵作品 《中国梯》
在藏区的传说中,天有十三层,由一条天梯连接天上和人间。年轻的喇嘛这样说到,我看那些山,一层一层的,就像一个一个的阶梯,我觉得有一天我的灵魂踩着这些梯子会去到天上。
在宗教和传说中,梯子是时间,是上升的希望。赵赵的《中国梯》由大理石制成,坚硬的材质,使它的精神指向得以凝固,它得以更加接近永恒、纯洁、不朽。
展览现场 赵赵作品 《蔓延》系列
在2020年的展览“白色”中,赵赵用棉花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搭建了一座迷宫,它成为一处白茫茫的风景,象征着棉花和文明掠夺的历史,是劳动,是收获,也是罪恶;是纯洁,是迷茫,也是金钱。
在《蔓延》当中,来自佛教的、具有吉祥、永恒寓意的符号替代了花园式的迷宫,成为白色的另一种感受和精神指向。符号在白色的棉花中点燃,蔓延,燃烧,最后成为黑色的灰烬。在这个颇有仪式感的过程中,一切关于关于棉花的历史,旧时世界所象征的深意与过往,一并燃尽。
展览现场 赵赵作品 《神像》系列
赵赵出生于新疆,儿时记忆中西域的风貌,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如今,他在西域佛教遗址或是丝绸之路遗存的图片上,重新涂画、书写早已消失的“天书”。这些遗迹有汉代的五株,唐代的开元通宝,贵霜帝国的古城,巴基斯坦的佛像等。使用的文字,有吐火罗文、塞语、栗特语、婆罗米文等。曾经显赫的王朝和文明,如今早已不知所终,只是留下一些残垣断壁和只言片语。
赵赵将这些残缺不全的信息,重新组合,用多种文字图画成神秘、陌生,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信息。精准的图像和确切的文字,在这里成了无法辨认的符号。
展厅现场
策展人崔灿灿指出,赵赵毫无禁忌地应用和开拓了多种媒介的可能,涉足众多不同的领域,文物、书籍、艺术、设计、文字、图片、商品、广告等等。他描述的是无法描述的时代本身,他对抗的也是无法对抗的时代本身。这一切显得芜杂、空虚、无聊,却又煞有介事。
这种全新的工作重新定义了艺术,“让它变得不可思议。”
展览持续至5月5日。
编辑:黄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