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南开大学遭受空袭，清华、北大也危在旦夕，三校南迁在昆明组建“西南联合大学”。这所联合大学先后走出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8位两弹一星功勋奖获得者、5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172位院士和100多位人文大师……

西南联大为什么能培育出如此多的人才？将于5月29日全国公映的西南联大纪录电影《九零后》或许可以回答。

《九零后》剧照。

该影片拍摄了杨振宁、许渊冲、潘际銮、杨苡、王希季、马识途等16位平均年龄超过96岁的西南联大学子，重现了一代联大学子南迁云南求学问道、读书报国的青春记忆。

5月12日晚，《九零后》导演徐蓓将来到广州，讲述了拍摄这些“九零后”背后的故事。“西南联大不是简单的1+1+1＞3，而是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徐蓓表示，每一代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遇，希望90后的青年人能够传承西南联大的精神，让青春有志、有韧性、充满趣味。

导演徐蓓在广州分享。

《九零后》为徐蓓导演纪录剧集《西南联大》的同题新作。2018年11月，《西南联大》播出，口碑一路走高，豆瓣评分高达9.4分，为2018年度豆瓣最高分纪录片之一。

纪录电影《九零后》可以视作《西南联大》的姊妹篇。影片拥有史上最星光璀璨的“演员表”：98岁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99岁的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王希季；刚刚度过100周岁生日的、国际翻译界最高奖项获得者许渊冲；101岁的《呼啸山庄》译者、翻译家杨苡；106岁的《让子弹飞》原著者、作家马识途……16位“九零后”国宝级大师联袂“出演”，在已有的纪录电影当中可以说绝无仅有。

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

但相比于《西南联大》，《九零后》的叙事更偏向个体生命的角度，这些“九零后”老人在九十多岁、一百多岁的高龄，向观众亲口讲述有关西南联大的故事，回首在母校的求学时光，从某种程度还原了西南联大这所中国最传奇大学的本貌。

在徐蓓看来，《九零后》是一部青春片。“那一代人的青春，因为受了战争的影响，是特殊年代的青春，甚至是沉重的、要付出生命的青春。然而，苦难的岁月丝毫不影响他们青春的亮丽，甚至他们的青春有更高的质量和更长远的生命力。”

在影片中，当年的学子穿过一座城去听闻一多、朱自清、沈从文、罗庸等教授轮流讲授联大最负盛名的国文课；宿舍条件艰苦，学生在床铺的缝隙间抓臭虫、放到瓶子里“下崽儿”；刚满百岁的许渊冲提起故去的老同学，依然充满孩子气的胜负欲，“我法文90分，他才考70几分”……经由这些亲历者的口述，西南联大不再是历史上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变得真实可感。

西南联大被誉为“中国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玛峰”，是中国教育史乃至世界教育史上的一段佳话与传奇。这所传奇大学与抗战相始终，仅存8年，却影响中国长达80余年。

“西南联大不是简单的1+1+1＞3，而是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徐蓓说，在历史上中国大多是私塾学院，后来向西方学习成立大学，从起点就是国际化的。当时的北大校长蒋梦麟、清华校长梅贻琦和南开校长张伯苓都受了非常系统且扎实的中国传统教育，在此基础上融合西方现代思想，是真正的中西合璧。

“当时的学生也很优秀，那时中国的文盲率是90%，能读大学的都是人中龙凤，非常卓越。”徐蓓补充道。

翻译家许渊冲。

考联大有多难？资深“地下党”马识途当年受组织委派，要在西南联大所在的云南长期潜伏，只好考学。“一考我就考上了”是来自近一个世纪前的“凡尔赛”发言。

那时的西南联大人身上也有非常相似的特点。“这些西南联大人可能职务有所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就是读书人。”徐蓓回忆，见到王希季时他已年过九十，但每天都会回办公室上半天班；许渊冲也依旧醉心于翻译工作，常常翻译到凌晨四点，他的灯光是这栋楼最迟熄灭的；吴大昌已101岁，依然坚持每天在操场走三圈，他的桌子上还放了一本摊开的书；马识途一直持续写毛笔字，106岁才封笔。

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和现在的大学生也有很多共同点。在《少年篇》时，可以看到他们恋爱、逃课……“在做这个片子时，我常常想到自己的大学年代。”徐蓓说，每次在播放《少年篇》时总会看到观众会心地笑，这说明这些人的故事与大家并没有隔阂，且有着经久不息的魅力。

“现在90后经历的一些困局，其实不少以前的人也经历过。”徐蓓说，感到迷茫和困惑时，可以向西南联大人学习，跟随内心的声音才能看到光亮，不断地学习，不停地修正自己。

采写：南都记者 王美苏 实习生 杨昱

编辑：王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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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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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