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漫长的告别

广州市广外附设外语学校 高三（8）班 张效唯  指导老师 苏小莲

时钟不慌不忙走过了下午6时15分，随着生物学考试结束的铃声响彻考场，我停下被汗浸湿的笔杆，递出最后一份答卷。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没有勇士收刀的畅快淋漓，甚至没有兴奋雀跃的悸动。我突然觉得，其实，我是在用三天的高考，与我三年的高中生活，做一次漫长的告别。

在身边的同学眼中，高考是由眼泪和汗水拼成的巨大积木，可在我看来，高考却是一幅印象派油画，斑驳陆离，青春、热血、理想固然是其底色，却也有呐喊、彷徨、迷惑晕染其中。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我擦拭了陪伴我高三一年的桌椅，抹去了桌角沉积了一层又一层的咖啡污渍。最后一次换掉高考倒计时标牌，回想着它从200开始滚动到100，最终全部归零。顺着记忆之绳向着来时的方向延伸，三年很短，一晃而逝，不留痕迹；三年很长，过往种种扑面而来，让翩翩少年成长为坚韧不拔的青年。

我萌生了跑步的念头，索性来到操场上开始奔跑，没有目标，没有限时，只有耳边掠过的柔和晚风与平稳的呼吸声。最近几天的一些片段在闪回：疫情之下反而更有序的生活，各科老师的叮嘱，通过反复练习得来的对做题时间的精准把握，和同学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意会万千的表情……

笃定与彷徨如影随形。与内心交战与试卷交战，审视试题、填涂答卷、拟列提纲、整理思绪、建系计算、推导配平……考场上的我努力保持着清醒与理智。当第二天下午的考试结束以后，我再次踏上校园的林荫道上，树影斑驳，斜阳拨云而出，照进了我的胸膛。这时我如《老人与海》中躺船板上将双手浸泡在咸水中仰望星空的圣地亚哥，感到释然，也夹杂丝丝怅惘：就已考完了四科？

等待着下一场考试，等待困意卷走辗转反侧的夜晚，等待明天。等待填满我高考的大部分时间，在等待中回忆让记忆变得真切可感了。高一期末考试以后在天台上喝着汽水，和最好的朋友畅想未来；去年因疫情上网课，老师忘了打开课件；昨天食堂电视里晚间新闻播报的广州疫情消息，却并未让我们不安，因为我们知道有无数的人在护卫着我们的安全……众志成城，这一波广州疫情会很快过去吧？我会考上我理想的大学吗？我会去往哪座城？结识怎样的人？……

阳光收起了它的慷慨，我坐在考场中望着窗外和煦如天鹅绒般的暖风，在细叶榕之间蹭来蹭去，考生们神情淡然地走出考场走向最漫长的夏天，从此走向各不相同的人生旅途。

起身，环视空荡无人的考场，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向出口走去，我希望，漫长的告别之后与崭新的人生邂逅；我希望，再回到这里还能看到我曾留下的印记；我希望，我能够自豪地告诉你：我功不唐捐……

整理：南都记者 梁艳燕

编辑：游曼妮   实习生 吴欣宇

编辑：游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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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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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耕普教领域。记者妈妈也有教育烦心事，一起来聊聊。

游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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