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用于疾病的预测和诊断已经不是新鲜事。但最近，美国科学家的一项研究表明，人工智能在疾病诊断和预警方面的效果，或许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么乐观。

这项研究于本周一发表在JAMA Internal Medicine期刊上，研究人员调查了美国电子健康企业Epic Systems的产品在败血症诊断中的准确率，证明了算法并不像公司宣传得那样有效。

研究人员呼吁监管机构重视对败血症预测等医疗算法工具的监管，认为应对用于医疗的算法工具进行独立评估。

最新研究：败血症预测算法只诊断出三分之一病例

Epic Systems是美国最大的电子健康记录公司，这家公司声称可以使用一种算法系统识别败血症。败血症是一种可能由全身性感染导致器官衰竭的致命疾病，该病较难在早期被发现，但及早治疗能大大提升患者的存活机会。

Epic开发了一套败血症预测模型，和其他类似的自动警告工具一样，该模型会扫描患者的检测结果，来判断患者是否有患败血症的迹象并发出警告。Epic公司此前表示，在区分两名患有和未患有败血症的患者时，其模型至少有 76% 的正确率。在美国，大约四分之一的医院使用Epic的电子病历，数百家医院使用其败血症预测模型。

但最新的研究结果表明，Epic模型预测败血症患者的准确率不佳。

研究人员选取密歇根医学中心近3万名患者的病历数据为样本，其中大约有2500名是败血症患者，研究人员使用Epic的诊断模型对全部3万名患者的病历数据进行诊断，结果发现，有三分之二的患者没有被该模型确诊为败血症患者。另外，该模型检测出7%的患者没有及时得到抗生素治疗，研究人员在论文中写道“这说明Epic诊断模型与临床实践相比，敏感性较低”。

在研究人员看来，该诊断预警模型非但对医生的帮助不大，还可能给医生造成负担。原因是Epic 系统的大部分警报都是误报。在该研究中，系统对近6000名患者发出了警报。结果表明，当它标记一个病人时，这个人只有 12% 的概率患上败血症。

“从这些警报中，你能获得的价值很少。”该论文作者辛格说。他认为，该系统可能会导致医护人员的“警报疲劳”，医护人员每天面对不断弹出的窗口和警报声，可能会感到不知所措并开始忽略通知。

更加荒谬的是，研究人员发现，Epic公司模型之所以能通过电子病历中较准确地判断败血症患者，是因为该算法模型会识别医院开出的败血症治疗的账单代码。也就是说，官方宣称的准确率其实是一种假象。很多情况下，Epic系统诊断败血症是基于医生已经做出的诊断。“没有人会用账单代码来检测谁患有败血症。”辛格说。

AI辅助诊断工具普遍，评估和监管欠缺

Epic公司对该研究结果提出了异议，其发言人称，有其他研究结果表明，该败血症预警算法是准确的，并称该系统“帮助临床医生挽救了数千人的生命”。

据媒体报道，AI辅助诊断和医疗的工具越来越多，但对其有效性却缺少评估。在 COVID-19 疫情早期，Epic 推出了另一个预测工具，旨在帮助医生决定哪些患者应该进入重症监护室，哪些患者不需要进入。由于疫情非常紧急，因此很多医院在没有对该工具进行独立评估的情况下就开始使用它。

后来，一项小型研究表明，它可以识别高危和低危患者，但这可能帮不到医生。布朗大学的研究人员警告称，该系统中可能存在无法预料的问题或偏见。

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副教授Roy Adams表示，希望看到更多研究来推动医疗领域的算法。“我们需要对这些系统进行更多独立评估。”他说。

他认为，像Epic这样的系统正变得越来越普遍，但医院管理人员几乎没有关于它们如何操作的数据，即使可以获得数据，也缺乏明确的标准来评估系统。

辛格也呼吁Epic这样的医疗健康公司提高其产品的透明度。他指出，监管机构应该对败血症预测工具等医疗算法系统有足够的重视。

综合/编译：南都见习记者李娅宁

编辑：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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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