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V领长衬衫,黑色的长裤,袁泉的出现依然是人淡如菊,一如她展现的女性角色女婷。
在《中国医生》里,袁泉扮演金银潭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文婷。走在路上,她看起来只是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经常坐公交车,经常收快递,就像千万个和我们擦肩而过的女性一样。
但一到医院,她就能镇住所有的病人,可以冷静专业地对待生死,从不手抖。
袁泉说,文婷是一个普通人物的代表。每个人在生活当中,工作当中都是极有光彩的。她们在做自己专业的时候很有魅力,但这个魅力不是渲染出来的,是她站在那儿,她在做她该做的事情的时候,就有的魅力。
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记者觉得这句话也特别适合袁泉。当你觉得文婷很有魅力的时候,那是袁泉作为一个专业演员的魅力。
出道以来,袁泉给人的感觉总是低调的,有戏才出来宣传。她说自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习惯用角色表达自己。
也许,正是这样的人,说出的话、演出的戏,才能真正直击人心。在《中国医生》广州首映日,她接受了南都记者的专访。
曾经不知道怎么演,所有医护人员在黑暗中都会有一束光
南方都市报:你为贴近角色做了哪些功课?
袁泉:我们所有的演员都做了很多功课,花了很多的精力想如何去扮演好这些在一线的医务人员。组里为我们请了几位专家,还有真正的医护团队,其实他们也有在我们的电影中出演。我们进组前接受培训,进组后也根据剧情需要,对实操部分进行更深入地学习。
南都:你插管的动作很专业,这个动作练了多久?
袁泉:练了挺久的,当时已经开拍了,然后每天收工后,还要去继续练插管。第一天拍完,我们的医护指导老师都在镜头前看,每天晚上所有人开会看回放,看今天拍的是不是过关。然后老师就说你的手有一点还是没有做到位,第二天再重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的。
南都:影片中文婷凌晨准备吃饭,看短信(未读短信里,有同事说小卖部大叔去世了,也有小卖部大叔去世之前对她的“叮嘱”)这场戏的内心张力非常大,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袁泉:拍吃饭时看短信的一幕戏之前,我的压力很大,因为有很多救护场面可以尽全力还原,但是当时真正在抗疫一线的医护工作者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你很难想象。所以我拍那场戏之前还和导演说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演,它肯定是一个会对自己的内心冲击非常大的事情,但是似乎又无能为力。所有的医护人员,可能在黑暗中都会有一束光,这束光是他们努力的一个方向。
连续8小时穿防护服,煎熬的肢体感觉帮她入戏
《中国医生》剧照
南都:你在戏里经常要穿防护服,你最久穿了多长时间?
袁泉:我们经常有很多场戏是从头到尾拍下来,不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拍,导演希望演员真的在医疗现场,不要被打断。这种连贯的拍摄感受,让你的意识完全集中在救助上,其实是帮助演员来寻找表演的状态。所以,我没想过自己穿了多久的防护服。杀青的那天,来我们剧组指导的护士说,你最长一次是穿了8小时的防护服。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如果你脱了防护服,很轻松地坐在那儿,你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儿。包括我们拍完了这一场戏,准备下一场戏的时候,我们绝对不会脱了防护服去休息,因为一线医护人员进去重症监护室,是不会脱防护服的。
南都:穿上防护服,当时的感受怎么样?
袁泉:穿上防护服,感觉没有办法正常呼吸,就是你的呼吸都是一半,你的吸气跟呼气只能特别浅。穿上防护服也不允许自己有太大的情绪,因为如果你有了情绪,护目镜立刻就会模糊,你没有把办法把它摘下来清理,你就没办法去做那些救助的工作。
南都:穿着防护服拍戏,会影响到你的一些情感表达吗?
袁泉:没有,它恰恰帮了我。身体的这种障碍,很难受很难熬的这种肢体的感觉,帮助我们去寻找当时在抗疫第一线的医务人员他们的感觉。
文婷医生是社会的中坚力量,是平凡岗位上的每一个人
《中国医生》剧照
南都:这部电影中,女医生视角有什么不一样?
袁泉:作为一个女医生的视角,可能是戏里的一个具体表达,比如戏里,文婷要对是否给小文做剖宫产作出抉择。婴儿啼哭的一瞬间,我觉得可能是来自女性的本能。文婷是一个妈妈,所以她会从她的角度理解,可能小文的病会好,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按照她原定想象的那样出生,她后面的生活该怎样去继续。这可能是我们电影表达里,女性医务人员不同的视角。但其实,重要的不是女性视角,而是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本能。
南都:从两年前《中国机长》里的乘务长到现在《中国医生》的文婷主任,你很好地塑造两个非常有力的女性角色,你觉得在这种紧急灾难事件中,女性的力量应该是怎样的?
袁泉:不管是乘务长还是文婷大夫,她们都是在自己的职业当中尽职尽责。我们到了她们这个年龄段的时候,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这两个角色相似的地方,是她们的临危不惧。在最危难的时候,她可以用她经年累月积累起来的专业经验,去做专业的正确判断,让自己多年的专业技术,多年的心态把控,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能够得到发挥。她是一个普通人物的代表,是每个平凡岗位上的每一个人,她们每天都在做这个事。
不善言辞,习惯用角色表达自己
首映礼现场
南都:很多人说你看着令人感到很有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依赖,你觉得你这种令人安心的“氛围感”是来自哪里?
袁泉:角色给的。之前的《中国机长》和现在的《中国医生》这两个戏都是职业性非常强的戏,所以你通过角色的塑造,走入她们的工作和生活的时候,你会觉得每个人在生活当中,工作当中都是极有光彩的。她们在做自己专业的时候很有魅力,但这个魅力不是渲染出来的,是她站在那儿,她在做她该做的事情的时候,就有的魅力。我跟医护人员一起相处,去询问当时她们的心态,她们讲的很多不是如何崩溃,基本不会提这个。就像张继先大夫,媒体采访说你当时有没有想过家人,她直接回说不要提我的家人。在医护人员在医治病人过程中,其实有很多很多不容易和不为人道的苦,但是作为职业精神,他们必须要去承担,这一点就非常伟大。
南都:通过这次的疫情和这部戏,你对自己的生活有没一些重新的思考?
袁泉:就是更珍惜当下的平常的日子,珍惜每一天。作为我个人来说,觉得要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家庭上,因为父母的年纪大了,孩子也慢慢长大了,时间就这么多。所以,我也在思考人生现阶段最重要的是什么。
南都:很多人说你太低调了,平时很少出来宣传自己,你会担心自己被观众遗忘吗?
袁泉:没有,有的时候,语言的表达对我来讲是一个难题,所以我希望能有机会用角色去表达,作为演员去表达,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最合适的,也是最有利的方式。
采写:南都记者 许晓蕾 实习生 丰奕姿 苏芷莹
摄影:南都记者 钟锐钧
编辑:刘芳,彭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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