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苏佳氏长啥样？郎世宁用画笔记录下了她青春芳华
还记得电视剧《延禧攻略》里那个出场时端庄娴雅，心心念念爱着傅恒，随着剧情推进却逐步黑化，在宫廷斗争中手段凶残凌厉的纯妃吗？这个有爱有恨，有美貌有智谋，有恩宠更有不甘的复杂人物形象，令人印象深刻。
电视剧《延禧攻略》中的纯妃 图片来自网络
电视剧《延禧攻略》中的纯妃 图片来自网络
历史上真实的纯妃到底是何等人物？近日，一幅专家公认、唯一私藏的郎世宁绘后妃像《纯惠皇贵妃油画像》在保利艺术博物馆亮相，透过郎世宁细致入微的刻画和一丝不苟的写实笔触，当代观众得以一睹纯妃的绝代风华，遥想她的传奇身世。
10月16日，“弘历的世界Ⅱ——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暨18世盛清宫廷艺术的西洋风”学术研讨会在北京新保利大厦召开。众多专家学者围绕《纯惠皇贵妃油画像》展开多向度的探讨。
“秉性温恭，持躬端慎”
在历史上，纯惠皇贵妃苏佳氏在乾隆帝心中地位极高。她生于康熙五十二年（1713）五月二十一日，雍正年间入宝亲王府为格格，乾隆元年（1736）被册封为纯嫔，乾隆二年被册封为纯妃，乾隆十年被册封为纯贵妃，乾隆二十五年（1760）晋封为纯皇贵妃，同月十九日薨逝，享年48岁。她被葬于裕陵妃园寝，那里埋葬着乾隆36位妃子，而纯皇贵妃位居第三，仅次于唯一的皇后与另一位皇贵妃。
苏佳氏是江南女子，父亲苏召南乃一介布衣。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倚仗，平民出身的苏佳氏却深得乾隆宠爱。纯妃册文中这样描述她：“尔纯嫔苏氏，克裕温恭。夙彰淑慎。凛芳规于图史。”纯贵妃册文写道：“椒涂之雅化，德重幽闲，协彤管之令仪，质推柔顺”，纯皇贵妃册文再次提及“尔纯贵妃苏氏，秉性温恭，持躬端慎”。
清乾隆初年 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
可见乾隆眼中的纯惠皇贵妃，向来拥有娴雅温恭，持躬端慎的品质。她的一生只有短暂的48年，却为乾隆诞下了二子一女，分别是皇三子永璋，皇六子永瑢，以及皇四女和硕和嘉公主。和硕和嘉公主后来嫁与了富察皇后的弟弟傅恒之子富察氏福龙安。
永璋（1735-1760）楷书七言联 对联 水墨笺本 153×32cm×2 “弘历的世界II——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暨18世纪盛清宫廷艺术的西洋风”特展展品
在晋封为纯皇贵妃后不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四月十九日，她便潸然薨逝，享年四十八岁。“德含粹美，宜号为纯，性秉冲和，用称曰恵”，纯皇贵妃谥曰纯惠皇贵妃，入葬裕陵妃园寝。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林姝在《乾隆帝起居注》里发现：“在乾隆二十五年四月十九日，纯皇贵妃薨逝的前两天，乾隆皇帝曾于十七日、十九日专程从圆明园赶回宫里看望她，足见皇帝对这位潜邸女子的宠爱。”
四十年前，1981年11月，原清东陵文物管理研究室主任徐广源曾发现并打开过纯惠皇贵妃的地宫，他强调，纯妃是乾隆五个皇贵妃中，唯一举行过册封的皇贵妃，其中三位皇贵妃均薨逝后追封谥号；且乾隆皇帝在她逝后下令将建成15年的妃园寝进行大规模的重修——足见她在乾隆皇帝心中的地位。
或为《心写治平图》姊妹篇
《纯惠皇贵妃油画像》中的女子雍容高贵，神情娴静温婉，正值青春年华。她身着金黄色缉米珠八团龙冬吉服袍，头戴东珠顶吉服冠，青绒点翠嵌东珠火焰纹金饰眉勒子。按《大清会典》中记载，皇太后、皇后、皇贵妃的朝袍用明黄色，而金黄色为妃及贵妃所专用。
画中人耳饰为一耳三钳东珠耳坠，画面四周贴明黄色织金缎细边。画中的服冠，体现了清代宫廷服饰制度的严苛，其绣工、用料以及织造都极为华美精致。
清乾隆初年 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局部）
清乾隆初年 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 局部
特展策展人、北京保利拍卖中国古董珍玩艺术总监李移舟研究认为，《纯惠皇贵妃油画像》应绘于乾隆二年，即23岁的苏佳氏封妃那一年，也是郎世宁绘《心写治平图》的次年，推测是《心写治平图》的姊妹篇。
美国克利夫兰博物馆藏郎世宁绘《心写治平图》卷局部 左 与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右比较
李移舟说：“乾隆登极初年请郎氏绘制过一组御容，即现藏美国克利夫兰博物馆近七米的绢本长卷《心写治平图》，画卷上是乾隆皇帝及后妃共十三人的半身画像，上有御笔’乾隆元年八月吉日’。十二位后妃中：皇后富察氏、贵妃高佳氏、纯妃苏佳氏、嘉妃金佳氏……皆为乾隆帝王后宫生活中最初的成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纵54.6厘米，《心写治平图》纵54厘米，可见郎世宁同一时期绘制了油画与绢本设色两个版本：一为中式的高头大卷，一为西洋式的独幅肖像挂屏。”
故宫博物院藏郎世宁绘乾隆皇帝及后妃油画屏 从左至右：孝贤皇后像、慧贤皇贵妃像、婉嫔像
法国吉美博物馆藏郎世宁绘乾隆皇帝及后妃油画屏 从左至右：乾隆皇帝像、令妃像、庆妃像
而据此次特展策展人之一赵锐研究统计，乾隆皇帝后妃油画像屏现存不足十幅，其中故宫博物院藏《孝贤皇后半身像》《慧贤皇贵妃半身像》《婉嫔半身朝服像》三件、法国巴黎吉美博物馆藏《令妃半身朝服像》《庆嫔半身朝服像》两件、法国多勒市美术馆《嘉妃半身朝服像》一件；另有一件是2015年在香港苏富比上拍的清乾隆《纯惠皇贵妃朝服像》。
赵锐认为，“本幅《纯惠皇贵妃油画像》在绘画手法与构图上，与法国吉美博物馆藏《乾隆皇帝半身像》及故宫博物院藏《孝贤皇后半身像》《婉嫔半身像》极为相似，公认均为郎世宁所作。这类乾隆及其后妃油画半身肖像的尺幅、制式一致，应为一套。”
宫廷绘画中最为杰出的代表
作为“西洋画师第一人”的郎世宁，1715年12月抵京觐见康熙皇帝，自此进入宫廷供职，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逾半个世纪，成为备受三代皇帝荣宠的传奇宫廷画家。
郎世宁在华51年，迄今其康熙时期的作品未见留存，最早的绘画活动始见于雍正元年内务府造办处汉文档案，主要涉及花鸟、动物以及宫廷装饰静物画，如作于雍正元年的《聚瑞图》、雍正二年的《嵩献英芝图》、雍正六年的《百骏图》、雍正十年的《午瑞图》等，皆为其在清宫的早期代表作。
郎世宁（1688-1766）、乾隆帝（1711-1799） 合绘《平安春信图轴》
直至乾隆皇帝御极，郎世宁的宫廷绘画题材才有了明显转变——开始出现人物肖像，这种转变主要源自乾隆的宫廷审美对郎氏的改造，也源自郎世宁对乾隆的尊崇。乾隆对郎世宁的写实技能尤为看重，曾御题诗“写真世宁擅，绘我少年时”（郎世宁《平安春信图》）来赞誉他，几乎所有的帝后肖像画交由郎氏绘制。
由于中国皇帝不喜阴影，郎世宁据此加以改进，采用平光的效果，而使画面富有立体感且符合东方审美。绘制帝后肖像时，郎世宁将精湛的西洋油画技巧与东方审美相结合，开创了中西融合的绘画新风——一种经过乾隆皇帝改造而成的“新体画”，这成为中国早期油画的开端。
特展现场 《纯惠皇贵妃油画像》
《纯惠皇贵妃油画像》以油彩绘制于多层高丽纸上，纵54.6厘米，横41.9厘米，正体现了”新体画”的特征，既有西方肖像画的写实与细腻，同时人物眉眼清晰疏朗，萦绕着浓郁的东方韵味。画家熟谙人体解剖结构，肖像面部以“退晕法”绘制，淡化明暗对比，仅用色彩晕染，就表现出清晰的立体五官。从绘画材料到装潢形制，诸如用纸、颜料、技法，均与故宫博物院现存清宫油画一致，为郎世宁典型的作品。
聂崇正是清代宫廷绘画研究专家，撰有多种关于郎世宁的著述，他认为：“郎世宁的作品主要是宫廷绘画，大部分藏在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个别流散到海外博物馆中。长期以来中国推崇文人绘画，但郎世宁画了大量人物画，他将当时皇帝、帝后甚至功臣的肖像绘制下来；而在清代宫廷绘画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纪事绘画和人物绘画。从这个角度看，我们要研究清代宫廷绘画，离不开这位意大利人郎世宁，他是属于中国绘画史、美术史的一部分，他的价值非一般人可替代。”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研究员李国荣则表示：“郎世宁代表了明清以降西方传教士进入中国所取得成就最著者，这条脉络包括利玛窦、汤若望、郎世宁、蒋友仁等人，在文化、艺术、天文、建筑、医学各领域的佼佼者。而自康熙至嘉庆初年共105年间，郎世宁历经三朝皇帝，在宫廷里生活了51年，他见证并参与了清代最为鼎盛的一段历史，无疑是中国宫廷绘画中最为杰出的代表。”
据悉，“弘历的世界II——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暨18世纪盛清宫廷艺术的西洋风”特展于10月15日在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启幕。
特展现场
特展现场
特展现场
特展现场
清乾隆 胭脂红地轧道洋彩缠枝花卉套炉钧釉象耳转心瓶
清乾隆-嘉庆 铜鎏金御题诗西洋游戏人物钟
“温馨与纯真”（Affection and Innocence）对表 局部
特展延续了2021年春推出的展览主题“弘历的世界”，此次分为“皇帝与贵妃”、“清宫陶瓷新风尚”、“清宫钟表”、“艺林百工”四大章节，以郎世宁绘《纯惠皇贵妃油画像》为核心，涵盖宫廷绘画、西洋钟表、瓷器、铜胎珐琅器、铸铜器、古琴、家具、漆器、玻璃器、织绣服饰等十数个工艺门类，百余件艺术珍品。
展期至11月2日。
编辑：黄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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