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0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语言文字工作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以国办名义下发的全面加强语言文字工作的指导性文件，《意见》明确提出了全面加强新时代语言文字工作的主要目标：到2025年，普通话在全国普及率达到85%；到2035年，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全国范围内的普及更全面、更充分，普通话在民族地区、农村地区的普及率显著提高。

目前公众普通话普及和使用情况如何？哪些方式有助于推广使用普通话？南都民调中心曾于今年上半年发起问卷调查并发布《公众语言习惯调查报告（2021）》。报告显示，近四成受访者以普通话为母语，七成受访者经常使用普通话，其中90后00后年轻群体使用普通话的比例更高；在不同语言环境中，超六成受访者与家人交流时使用汉语方言，八成受访者在公共场合使用普通话；超七成受访者认为自己普通话标准，学校教学是主要的学习途径；超九成受访者支持推广普通话，使用程度越高支持度越高。

超七成受访者经常使用普通话，90后00后说得更多

语言文字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信息载体，是文化的基础要素和鲜明标志。语言文字事业具有基础性、全局性、社会性和全民性特点。在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下，我国的语言文字事业取得了历史性成就。

早在1955年，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就提出了“简化汉字”“推广普通话”“制定和推行汉语拼音方案”三大任务，为新中国的语言文字工作奠定了基础。经过多年发展，普通话在全国普及率不断提升，语言文字规范化、标准化、信息化水平进一步提高，语言文字科技水平和创新能力显著增强，中华优秀语言文化得到更好传承弘扬。据教育部官网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范围内普通话普及率已达80.72%，比2000年的53.06%提高了27.66个百分点。

本次调查中，66.61%的受访者提到自己的母语是普通话，其中以“普通话+汉语方言”（下称“方言”）为母语的受访者最多，占35.21%。而在单一母语环境下生活的受访者，以普通话为母语的受访者占29.42%，以方言为母语的受访者占31.71%，其中说粤语的占21.81%，说客家话的占13.17%。本次调查样本中，有24.09%的受访者来自广东地区，因此说粤语的受访者占比较多。

进一步问及普通话的使用程度，73.48%的受访者表示“经常使用”，22.41%表示“偶尔使用”。交互分析发现，以普通话为母语的受访者，表示“经常使用”普通话的比例是76.43%；以方言为母语的受访者，表示“经常使用”普通话的比例是70.86%。从不同年龄段来看，越是年轻一代，使用普通话的程度越高，表示“经常使用”普通话的受访90后占73.11%，受访00后占93.1%。

家庭交流：与子女多用普通话，与长辈多用方言

在家里，大家的语言使用习惯是怎样的？调查结果显示，受访者与子女交流时以普通话为主，占48.48%；与祖父母、父母交流时则使用方言较多，分别占62.80%、62.20%。

交互居住城市来看，居住在新一线、二线城市的受访者与子女交流时使用普通话的比例较高，均占55%以上；居住在一线城市的受访者与子女使用多方言交流的情况更明显，占30%以上。

线下拦截访问中，居住在广州的75后王女士表示，儿子今年5岁在读幼儿园，学校以普通话教学为主，在家说粤语较多。但她发现，儿子有时说粤语会夹杂着普通话，老师也向她反映过该情况，并建议她在家与孩子多说普通话。

中山大学中文系（珠海）博士生导师、副教授杨蓓接受南都民调中心采访时表示，当孩子在多种语言或方言环境生活时，父母、老师要让孩子知道在何种环境下使用何种语言或方言。比如在学校说普通话时，老师尽量不要说方言。如果出现混淆使用的情况，父母、老师需要提醒孩子。

公众场合：八成受访者使用普通话，不熟悉交流对象首选普通话

而在公众场合，大家的语言使用习惯有没有发生变化？调查发现，受访者在公众场合使用普通话最多，比例高达80.49%；普通话使用率第二高的是与同事或师生交流的时候，占76.52%；面对朋友时，56.40%的受访者会使用普通话。

线下拦截访问中，有不少年轻受访者能听会说粤语，但他们与南都研究员交流时大多数会先说普通话。追问原因，受访者表示在不确定对方是否说粤语的情况下，首选普通话更方便双方交流。

相较而言，在朋友或老乡等较为熟悉的社交范围内，方言的使用率较高；而在公共场合面对不同人群时，普通话的使用率则相对较高。

从总体上看，本次调查中80.49%的受访者在公共场合使用普通话、73.48%的受访者表示“经常使用”，两者进一步印证了普通话的普及率、使用率都有所提升。

超七成受访者认为自己普通话标准，学校教学是主要学习途径

普通话的使用频率如此高，大家说得怎么样？调查中，有76.07%的受访者认为自己的普通话说得标准。交互学历分析发现，硕士或以上学历的受访者认为自己普通话说得标准的比例更高，表示“非常标准”的占61.90%，而高中或中专学历者仅占33.88%。

谈及普通话的学习渠道，68.90%的受访者表示从学校教学中学会说普通话。《意见》指出，坚持学校作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基础阵地。加强学校语言文字工作，全面落实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教育教学基本用语用字的法定要求。坚持把语言文字规范化要求纳入学校、教师、学生管理和教育教学、评估评价等各个环节，开展学校语言文字工作达标建设。

而从本次调查的结果来看，学校教学是公众学习普通话的主要途径，这得益于学校的普通话授课环境，推普成效显著。

此外，社会语言交流环境也是重要影响因素，调查中有59.15%的受访者对此表示认同。40后莲姨说，自己以前一句普通话都不会说，但自从越来越多说普通话的租客来跟她租房子，她慢慢就听得懂了，后来也会用简单的普通话与他人交流。她还提到，在菜市场买菜、酒楼点菜，也越来越多人首选说普通话。可见，社会语言交流环境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作用。

九成受访者支持推广普通话，使用程度越高支持度越高

普通话的使用率在不断提高，大家如何看待推普？本次调查中，91.31%的受访者支持推广普通话，其中表示“非常支持”的受访者占70.43%。进一步分析发现，使用普通话越多的受访者，越支持推广普通话，“经常使用”普通话的受访者中，表示“非常支持”占81.95%，“很少使用”的普通话的受访者仅占28%。

综合来看，在亲近的人、熟悉的社交范围内，使用方言的情况较多，而在公众场合下，普通话的使用率更高；以普通话为母语和以方言为母语的受访者，他们使用普通话频率都比较高，这从侧面反映出普通话在方言地区的推广和普及成效显著。语言文字事业具有基础性、全局性、社会性和全民性特点。而推广普通话更需要全民参与，社会大力宣传推广。公众学习使用普通话，有助于克服交际困难，促进不同地区、不同人群之间的沟通交流，传承弘扬中华优秀语言文化，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

调查概述：

南都民调中心于2021年2月22日至3月12日展开本项调查，通过网络问卷与线下拦截访问，共回收有效问卷656份，其中男性受访者占61.43%，女性受访者占38.57%。从受访者的年龄段来看，以80后和90后为主，比例分别是30.95%、54.42%；从学历水平来看，本科学历占44.82%，大专学历占30.18%，高中/中专学历占18.45%；从居住城市来看，居住在城市地区的受访者较多，一线城市占21.19%、新一线城市占16.62%，二线城市占29.88%。

社会调查与公共舆情研究课题

社会群体与公众心理研究

项目出品：南都民调中心

项目监制：谢斌 张纯

项目主持：文轶然

项目执行：南都研究员 麦洁莹 李伟锋 文轶然

实习生 黄泓鑫 侯晨晓 谢金泽 陈纪攸

支持平台：南方都市报微信公众号

编辑：文轶然

本文作者

张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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