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林长办、广州市林业和园林局、广州市教育局于2022年4-6月举办了广州市首届“我身边的大树”青少年作文大赛。
大赛由广东省环境教育促进会承办,广州市越秀公园、南方都市报、N视频等单位协办,大赛得到了学校和中小学生的积极响应,超过800所中小学的5万多学生提交了作文,经过学校推荐、第一轮和第二轮专家评审、公示等程序,共确定了120篇获奖作文,其中金奖8篇、银奖20篇、铜奖39篇。今天我们分享的是金奖作品。
自然绞杀与绞杀自然
作者:广州市协和中学 梁力涛 高中组 指导老师:杨承彩
眼前的树木看起来有些“怪异”。光滑的泛着银白色的干涩树皮包裹着粗壮的躯干,向上延展开去却是如发丝般细密绵长的黄褐色根须,披散于光洁脸庞。透过根须再往上,就是浓密的蜡质绿叶,花朵一般辐射状伸展开去,繁盛而清新。
从叶片来看,这是一株榕树。但正常的榕树总是带着淳朴的土色,不可能拥有这般素衣。我再次仰头细看,在密织如网的飘摇翠叶中找到了几枝灰绿色的细长枝条——那是桉树的枝条。这株桉树已经被榕树的妖娆枝叶紧紧攫住,在满天的青翠中艰难地喘息。
长久以来,我对桉树的印象并不好。它将根须深深刺进广阔的大地,榨干地下的每一处水源,使虚伪的清香弥漫在寸草不生的荒芜中,在它生长茁壮的身前,是流淌的金钱与虚假的苍翠;在它身后,是蹂躏过后的凌乱与绝对的寂静。因此,对这被“绞杀”的桉树,我并没有什么怜悯之意,反而有种释然的快感。
桉树与榕树共生共存。
但,当后来知道榕树也有除了俊美繁盛的另一面,我的认知便开始动摇了:那飞瀑般的美发长须,是使人气绝的夺命绳索;那漫天飘摇的青绿,是从根系下勒紧的囚徒身上吸取。攀附它身,却并非休戚与共的共生友伴,而是不折不扣的慢性杀手,用逐渐收紧的根须收服一个个已无力挣脱的傀儡。榕树在风中轻轻拂动,展现着夏日的生机。但谁又能想到这生机背后,是自然法则、生存竞争的无情执行?
眼前的桉树除了依旧笔直的树干,发白的外皮,以及些许可怜的瘦弱枝条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将它从榕树丛中分离出来的特征了。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这一株高大挺拔的桉树,将会被榕树的“拥抱”彻底扼杀,树皮被剥撕,枝叶被折断,成为专属于榕树的“粮食”,成为一个只留存在记忆中的虚渺存在。想到这里,我心中生起一丝对桉树逝去的悲哀。这份悲哀并不是为了它的经济价值,而是为了一个生命,一个生来与其他物种一般平等的生命。
校园中的树木。
平静下来,我又对自己怜悯的心境感到有些不安。这是一个人对自然的妄自评判,对法规无礼的自傲。榕树的“绞杀”行为,总归只是一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种族存活于世的不得已的手段,无论是高耸的棕榈,还是低矮的同类,榕树都用冷酷的“谋杀”,为自己抢夺存活的机会。大自然生来如此,要活下去,就必须牺牲,必须舍弃掉一些东西。这种东西可能是挺拔独立的风姿,可能是繁盛青翠的绿叶,甚至是与其他物种共存的所谓“道德”。作为旁观的人类,我们无权去评判自然界的是是非非,更没有权利与能力去干涉它们的生存法则。或许,尊重它们的法则才是我应有的态度,然而,内心深处我又希望这两棵树能同时屹立在我的两旁,即使我对它们的喜好程度不同。
然而我的念想无时无刻不在承受打击。推平街道旁的树木,年轮里流淌着时间的血液;覆盖上灰黑的沥青,地底下埋藏着断根的呻吟。我们所做的,正是榕树所在做的——“绞杀”自然,我们,将我们的生存法则凌驾在自然的头顶,用毫无平等可言的“规律”去统治原属于自然的这片大地。我们甚至不能将自己与那绞杀他人以换取生存空间的榕树相提并论,因为我们并不缺乏树荫下的那一点促狭的空间,我们所为——皆是为了一条我们“认为”的“干净”“理想”的街道或者增加一个“停车位”的“需要”。
眼前的榕树依旧繁盛妖娆,但在未来,吞噬桉树、扎根于水泥地面之下的它能否逃脱“绞杀”仍是个未知数。或许前方阳光洒遍大地,但却不再有树木掩映的翠绿阴影与之相称。对自然的“绞杀”,对利益、对“整洁”的欲望,这用以缚“物”的绞索终将会成为我们自缢的助手。只有解开紧勒的“绳索”,遵守它的规则,方能在自然与人类共同发展进步的道路上行稳致远。
想到这里,我从榕树的树荫下走开,身后是在风中轻语的枝条,仿佛诉说着自然遥远而神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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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游曼妮 实习生 谭晓慧
编辑:游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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