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关河南“数百台收割机堵了五天，直接经济损失已上亿元”等信息引发关注。5月30日，涉事公司河南交通投资集团南阳分公司回应称，车辆通行查验效率不高系因部分收割机运输车未办理《超限运输车辆通行证》，“不存在数百辆车拥堵5天情况”。

南都记者注意到，传闻背后是近期河南小麦丰收季遭遇“烂场雨”，导致小麦大面积受灾。河南周口市的农户杜先生看着自家二十亩受灾的早麦直说“完了”，“几十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气”。

5月30日，周口市农业农村局工作人员向南都记者表示，目前的方法是“只能天一放晴就尽快收、尽快晾晒，晾晒不了就尽快烘干”。他表示，周口市已着手从外地调来履带式收割机，做到能抢收就收，从后期减少损失。今年，河南省政府允许农户到公路、文化广场等公共场所晾晒小麦，同时也会提供晾干设备，协助农户晾晒麦子。

遭遇阴雨发芽的小麦。

河南多地农户称小麦因“烂场雨”受灾

“百辆收割机在河南高速上五六天，农民的损失谁来承担？”“数百台收割机堵了五天，直接经济损失已上亿元”，近日，多条相关信息在社交平台传播，引发关注。5月30日，涉事公司河南交通投资集团南阳分公司发布回应称，22日有24辆收割机运输车集中下站并出现缓慢通行情况，原因是部分收割机运输车未办理《超限运输车辆通行证》，导致查验效率不高，其余135辆运输车均有序顺畅通行。该公司当天即解决了车辆通行缓慢问题，不存在数百辆车拥堵5天的情况。

传闻虽已澄清，但背后关于河南小麦受灾的焦虑仍未缓解。“连绵不绝的阴雨是麦田受灾的根本原因。”家住南阳市唐河县的黄女士告诉南都记者。她介绍，当前粮站“粮食都收不过来”，而且“一会儿一个价”，农户们的心始终悬着。

小满过后农事忙。5月底，本是河南小麦大规模机收时期，却因一场大范围持续阴雨天气打乱了节奏。据了解，此轮阴雨天气影响了豫南小麦机收进度，对于豫北、豫中等地没有成熟的小麦会导致籽粒灌浆不充分，影响粒重、产量和商品品质。据了解，这是近10多年来河南遭遇的最为严重的“烂场雨”天气。

河南省第一产粮大市周口也没能幸免。“几十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气，今年雨季来得早，豫东豫南几乎都这样，大片大片麦子受灾。”5月30日，家住周口的杜先生告诉南都记者。

周口受灾的小麦。

杜先生家共种有二十亩早麦，正临近收割期，却遭遇连续六天高温和阴雨，“地里的麦子一下就发芽了”。30日这天，天气终于放晴，但是杜先生说，因为麦田依旧湿润，机器进去容易陷进淤泥，所以还是没办法收割。

眼看着这二十亩受灾的早麦，杜先生直说“完了”，现在“麦芽快二指长了，再长两天就收不下来了。”他告诉南都记者，芽子麦一般没人愿意收购，磨面也能吃，但是粘牙、发甜，一般都是做酒精或者喂牲口。

他介绍，往年好麦子都是按照指导价收购，一般看水分定价格。去年他家亩产千斤左右，能卖到1.25元一斤。今年他表示：“芽子麦能给到5毛一斤就不错了。”

现在，杜先生家里的麦子依旧在地里站着，他坦言“不准备要了”，“种地不是我唯一的生活来源，有些心情我表达不出来，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今年半年的辛苦钱，孩子的学费、家里的开销，都指望这一季麦子。一场大雨，全部泡汤。”

家住南阳的李君（化名）告诉南都记者，村里一共两台收割机，家里这两天下毛毛雨，麦子收割了一半，还剩一半。现在收回来的麦子就放在室内，哪里方便就铺在哪里。“以前大家都是在房顶、门前晾晒，但是一下雨就没办法晒，所以现在村里很多人都是割完就卖了。我们家里的还没卖，准备剩下的收了再一起卖。”

当地推出多项举措抢收小麦减少损失

为减少损失，收麦工作刻不容缓。5月30日，周口市农业农村局工作人员向南都记者表示，目前的方法是“只能天一放晴就尽快收、尽快晾晒，晾晒不了就尽快烘干”。他表示，周口市已着手从外地调来履带式收割机，做到能抢收就收，从后期减少损失。

对于小麦晾晒的问题，该工作人员称，今年政府允许农户到公路、文化广场等公共场所晾晒小麦。同时，政府也会提供晾干设备，协助农户晾晒麦子。对于受灾小麦的收购问题，政府后续会出台相应政策。

南都记者注意到，河南省调集了17万台轮式收割机和3万多台履带式收割机，加快雨后小麦抢收进度。针对受灾严重的地区，南阳组织724台履带式收割机和496台烘干机抢收小麦；驻马店预置了9.2万余台排水设备，并配备4.3万台小麦收割机，努力保障夏粮抢收。5月30日，河南省财政紧急下拨2亿元专项用于小麦烘干。

据河南日报30日披露数据，河南省从23日开始组织豫南成熟地区抓紧抢收，雨前共抢收小麦178万亩，成熟小麦基本抢收完毕，本轮降雨至今又组织抢收208.3万亩，累计共收获386.3万亩，占全省小麦种植面积的4.52%。

南都记者注意到，对于农户经济损失的理赔，河南省此前已推出了小麦完全成本保险。由于生产风险不一，河南省内各地区的保险费率并不一致，政府补贴比例也不尽相同。在南阳、周口等地，每亩保费为38元，“农户按照每亩地7.6元的价格进行投保，政府会承担其中的80%，即30.4元。如果小麦绝收，保险将按照每亩一千元的标准进行赔付。”周口市农业农村局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

黄女士向南都记者表示，村里曾组织过统一购买种植业保险，保险的投保开支由个人承担七八元/亩，其余由国家承担。

黄女士介绍，目前村里尚未向农户反馈灾害理赔的情况。她表示，一方面，部分麦子烂在地里未能收割，收割下来的麦子又没有条件晾晒、无法出售；另一方面，农户也不清楚保险能否能按照合理的比例进行赔付，以挽回一部分损失。

对此，5月30日，河南省委农办发出通知，要求各地配合做好2023年小麦保险理赔，尽可能减少小麦种植农户损失。

据了解，这场绵延数日的“烂场雨”，于5月30日宣告“已基本结束”。河南省气象局提醒，未来一周，河南省将无大范围明显降水天气，整体利于麦收，但需密切关注天气变化，防范局部阵雨、大风造成的不利影响。

采写：实习生 黄鹰 何茵桃 林语晋 南都记者 陈燕

编辑：张亚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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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