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测量兔子的秤

◎作者：广州市南武中学岭南画派纪念校区高二 曾翾  ◎指导老师：郭娟

常言兔子机灵，看得广还跑得快，家中恰有一兔，观察十余年，发现颇多。

此兔脑袋上毛发稀疏，内双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盯着你的时候不怒自威，转瞬又平和温柔了。

兔子机灵与否这件事，我实在不好下定论。“嘿！让你给自己买身衣服，这衣服穿了多久了！”母亲念了几次了。“知道了，知道了，会买的。”说是这么说，直到母亲亲自揪着去挑了衣服才终于添了新衣。诸如此类的事可多了，这恐怕真真算不上机灵的。“好久好久没吃车厘子了，好馋啊。”我的随口一提，却不想第二天回家桌上就摆了一盘绛色去好蒂的车厘子。“妈，你买的吗？”“可不是我，那只兔子买的咯。”这只兔子还蛮“机灵”的呀！心里测量机灵与否的杆秤又回到了平衡。长久观察下，发现他对待自己的事上不显“机灵”，他的“机灵”更多是给予了我和母亲。杆秤往其中一边微倾。

兔子看得广，是，也不是。人群中走散，我和母亲还没发现他，他已立马锁定我们，朝我们走来，这让我怀疑他的高度近视是不是掺了水分。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一眼锁定。“我的眼镜你看到了吗？我找了好久啊，快帮我找找！”母亲无奈地伸手在他右侧触手可及的柜子上取下来递给他。记不清第几次找不到眼前的东西，近在眼前的物品他反而多次见不着。或许是他的目光总是聚焦于我与母亲身上罢。杆秤继续往同一个方向倾斜。

兔子跑得快应当是公认的事实。他跑得很快，快到我追不上他。头顶白发生长的速度让我讶然，因为白发太多他选择剃了光头，而那双本不怒自威的眼睛因戴上了老花的眼镜而平添了和蔼。他在以很快的速度变老着。时间是公平的，但他已领先于我三十年，仍在奔跑，他身后的路是一串脚印，一路指引，和持续不断的暖意。不过他跑得也不快，我知道终有一天他会止步在某一个时间节点，而我一直奔跑，那时就换他追不上我了，这或许是现实版“龟兔赛跑”。但我知道他曾留下的脚印背影和那暖意，从来都不会消散。

兔子对待自己称得上“愚钝”，对待我们却又无比“机灵”。他能一下锁定“远在天边”却也找不到“近在眼前”。他跑不过我，在时间的赛道中，我却也追赶不上他。

那把杆秤究竟往哪边倾斜，不是机灵，不是看得广，跑得快，而是在名为爱的那边重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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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游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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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梁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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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耕普教领域。记者妈妈也有教育烦心事，一起来聊聊。

游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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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