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慕新

这世上，到底有神还是无神？

不管你承认还是否认，人类早期的“童年记忆”，无一例外都是神话传说。

崔莹新著的《遇见众神：希腊神话与西方文化艺术》（2023年现代出版社出版），让超然的神回到凡人视野。贪婪、嫉妒、好色、残暴？诸多人性之恶，众神皆有，且更甚之。

《遇见众神：希腊神话与西方文化艺术》，崔莹著，现代出版社，2023年。

崔莹是个会讲故事的奇女子，她是记者、专栏作家、纪录片导演，在英国读了国际新闻硕士和社会政策博士， 访谈过诺贝尔奖得主、普利策新闻奖得主和世界知名哲学家、历史学家等 80 多位世界著名学者、哲人和作家。阅人无数，见多识广，周游列国，著作颇丰。

这本《遇见众神》以22位希腊神话人物为主线，通过解读110艺术大师，228件世界名画与文学作品，深度讲述希腊神话故事。

崔莹身体里流淌的毕竟是中国血，因此，虽常年在西方生活工作，但她依然需要与中国的读者隔空神交。于是选择在国内出版发行中文版。

当代中国人，一般在中小学阶段都会读一些希腊神话故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多数人会逐渐疏远乃至淡忘。不是故事不够精彩，而是读者在东方文教的洗礼下日渐形成自己的三观，能够接受传统儒释道和现代无神论，却对西方文明的“脐带血”鲜有兴致。

中西方文明，看似隔着一条河，实则隔着万重山。不读懂希腊神话，就无法读懂西方历史与现当代欧美文化。圆脑袋与方脑袋就永远不能同船渡，更遑论什么共枕眠。

在西方的语境中，该隐杀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桩谋杀案。《圣经·创世纪》中说，同为亚当夏娃的孩子，哥哥该隐是农夫，弟弟亚伯是牧羊人，上帝喜欢弟弟祭献的羊羔，不喜欢哥哥供奉的农产品，哥哥心生嫉妒杀死了弟弟。

类似惨案，在希腊神话故事里更是数不胜数。宙斯的爸爸克罗诺斯听信会被自己孩子推翻的预言，接连吃掉了5个亲生骨肉。宙斯娶了他姐姐赫拉为妻后，依然与其他女人鬼混胡搞，赫拉妒火中烧，不停地折磨小三，追杀她们与宙斯的私生子。就这样，乱伦、嫉妒、变态的母老虎赫拉还被奉为婚姻的保护神。

希腊神话中的盗火者形象。

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创作的《美狄亚》被誉为古希腊三大悲剧之一，讲的是伊阿宋和美狄亚的爱情故事。这个薅羊毛的伊阿宋，放在宋朝就是抛弃结发妻子的陈世美，会被包大人用狗头铡处决，搁在今天也是妥妥的一枚“渣男”，会被网友“人肉”后再网暴至死。另一边，美狄亚发现自己的牺牲换来的却是丈夫的忘恩负义，于是在狂怒和愤恨下成了残忍的复仇者。

纵观希腊神话故事，几乎都是悲剧。尼采在其著作《悲剧的诞生》中创造性地提出了酒神和日神的二元冲动学说，依此解释西方艺术的底色与本质，为世界和人生做出形而上学的审美辩护。

酒神狄俄尼索斯也是古希腊神话里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他是古希腊色雷斯人所信奉的葡萄酒之神，不仅握有葡萄酒醉人的力量，还赐予人们欢愉和慈爱。

狄俄尼索斯代表的酒神精神是一种迷狂、非理性，也是热爱生命，肯定生命，敢于摆脱个体化的束缚，打破传统，发现自我并超越自我。有点像吸着大麻闹革命的亚文化青年人。

读了崔莹的这本新书，半睡半醒间仿佛穿越了一回古希腊。掩卷不由慨叹，纵观西方历史，所有封神的大号人物，无一不是跌穿道德底线、极度无耻极度无赖之徒。他们生产的道德紧身衣，套牢了良知未泯慈悲尚存的大众，自己却光着屁股在一片颤声赞美中擎剑前行。

回想百年前，赛先生初到中国时，除了教会国人有病屁股打一针外，还把搭顺风车的无神论捎了来。

于是，自以为与世接轨与时俱进的西学剪辫党，便把无所信无所畏当成时髦，打倒偶像，推翻众神。

细细思忖，西方无神论者的深层梦想，其实是与众神争夺话语权，乃至最终自立为人间之“神”。所谓“多神即无神”的宣扬，其包藏的企图，亦不外乎在“神”阀割据中浑水摸鱼趁乱打劫。

明白了“儒为体、佛为心、道为骨”的关系，就明白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密码。读懂了古希腊神话的悲喜与众神喧嚣，就有可能厘清西方文化野蛮生长与璀璨盛大的第一义。

要不，读者诸君也试着读一读崔莹的这本书，在希腊神话中品享艺术，别再失之交臂错过众神。（本文原题：众神裸奔 喧嚣绝尘——读崔莹新书《遇见众神：希腊神话与西方文化艺术》）

编辑：刘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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