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能够坚持到今天，能够保持一种勇猛跳悬崖或者随时从零开始的勇气，得益于20几岁时和这些朋友们在一起手挽手跳悬崖的过程。”巫昂说。

1月7日，“2024年我们还有跳下悬崖的勇气吗？——巫昂《仅你可见》新书首发分享会”在北京单向空间举行。诗人沈浩波、小说家阿美和《仅你可见》的作者巫昂一起，共话与文学相关的往事。

活动现场。

《仅你可见》是一部虚实交织的书信体作品，是一部情书集。作者巫昂以第一人称，在2018年初到2020年末的三年时间，写就86封情书，收信人均为她虚实结合创造的原型人物“X先生”。这86封信中，隐藏着一段深情往事，沉浸式的阅读令读者重新分出我们暌违已久的挚爱真情。

但它们并非普通的情书，而是一位遗世独立的当代女性，向已经离她而去的“天真的、义无反顾的青春”的精神恋人，娓娓道来自己的情感与精神成长史。其中有浓烈纯粹的爱，有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北京风情，有对爱、对人性、对终极意义的探索，有对文学与艺术的观照，有对阅读与写作的深层思考，更有对生存和生命深深的沉溺。更重要的是，有基于此生长出来的独立承载着自我、爱与生存奥秘的强大的精神系统。这是女性主义深入人心的当下，关于摆脱桎梏，超越性别，独立存在的大写的人的故事。

短暂的文艺春天和亲密的友人

分享会伊始，巫昂、阿美和沈浩波回忆了20世纪90年代末、21世纪初激情澎湃的文坛往事。沈浩波提道，1995年至2005年之间，有一个“非常短暂文艺的小春天”，充斥着“滚乐和艺术电影，北京地下文化非常地繁华。”

巫昂怀念“朋友们不管是身体、精神还是情感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无间”的状态。那时候她在杂志社上班，收入挺高，经常请客吃饭。“我买单的时候也是有一个工资卡，我都不知道打算花多少钱，后来我养成不用卡的习惯，有一阵我们家挂的草席袋子里面放满了现金。”

阿美提到有一年在北师大搞诗歌朗诵会，当时，以沈浩波等为代表的“下半身诗歌”是具有破坏性的惊世骇俗的诗歌流派。阿美说：“我记得沈浩波情绪特别饱满朗诵一首名作，把在场的很多大学生都激怒了。有一个老大爷拿着宝剑就冲上去了，要为民除害。还有一个女大学生，非常激动和愤怒地说，我想请问到底什么是诗？当时沈浩波说，我来回答你，我写的就是诗，你写的就不是。我当时觉得太了不起了。”

活动现场。

《仅你可见》写的正是那个时代的北京，温暖、轻松，充满青春热血和勇猛。巫昂说：“我们那个年代大家可以为彼此跳悬崖。我们在友情期间都会问问，你更爱我，还是更爱他？在你的心目当中，我最重要，还是他最重要？会一再地确认自己在对方心目中还有一席之地，生活没有办法把我们从情感上割裂开。”

对半生创作与经验的阶段性总结

《仅你可见》的第一封信写于2018年。在写最初几封信的阶段，巫昂完全没有想过发表或者出版，内心有一股“纯粹无所求和犯傻的劲”。然而，当这本书终于历尽曲折付梓，巫昂却认为这是她这些年非常重要的一本书，是倾注了很大精力和心血的作品，是她“对前半生的文学创作和经验，以及对世界的认识”的阶段性总结。

 “我不喜欢把情书集当成表达情感的礼物，即便是一段过去的情感或者若干段过去情感的集合，它在时间上也已经过去了。再去表达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我现在要表达的是这本书的读者，能够汲取到的力量、营养，是非常真诚活过的人分享的体验。我告诉你前面是荆棘路，你在当中仍然愿意走。”巫昂说。

谈到阅读《仅你可见》一书的感受，阿美说：“巫昂是非常有想法的人，书中充满了才气。随便一写就是诗，文字的才华叹为观止。巫昂可以拓展无限的可能性，每次见到她都很吃惊，因为她有的时候开始画画和写推理小说，有的时候要做制片人和教人写作，还有一阵算命，她精力旺盛，能量很充沛，也特别勤劳。”

沈浩波则表示，这本书实际上写的是一个女性的自由的作家，她的生存状态和内心状态。“一个人抵抗世界，让自己保持鲜活自由的内心，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很难。你能活下来就很难了；不丧失太多的自我，让自己保留一点自我已经很难了；你还能自由地保留自我，不断尝试自己想尝试的新东西，新的生命体验就更难了。”

在沈浩波的认知里，巫昂是诗人，她画画和写推理小说是“不务正业”。但巫昂一次次改变了他的看法，“她一会儿写推理小说，一会儿写散文，一会儿画画，我被迫去看她的书和画。”

沈浩波说：“我意识到在今天这是特别好的状态，因为我的那种刻板的状态也是很封闭，一定要在一个事情上有所成就，可以说是功利的，也可以说是极致性，我认为如果有才华而没有做到极致就是失败。当然这是过去的想法，肯定是不对的。我们看巫昂做这么多事情，包括不同的文字，以及画画艺术的创作，我感受到更开放和更自由的价值存在，这样的价值在今天的北京是很奢侈的，反正我做不到，我是被绑死的人，无法这么自由。”

巫昂签售。

巫昂则坦言，沈浩波给予了作为诗人的自己许多的鼓励。“当我想离开诗人的身份或者写诗的劳动，我内心总有一个凝视者，他天天在天空中看着我说，你好歹这一年写几首诗。这些年我没有真正意义上不写诗，只是写得少一点精一点，对自己的要求依然是存在的，这个要求很重要的原因是小沈的鞭策。”

巫昂也表示，她相信《仅你可见》这本书的理想读者更多是女性。“它会打动人们内心的原因是我没有保留完全打开自己，像一个诗人一样去写一封情书，我对它的期待是收获一些真正喜欢它的人。”

编辑：黄茜

本文作者

黄茜

1.02亿

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