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如今,在各类网络平台上,“算法”成为一项广泛应用的技术。通过数据分析和精准推荐,实现“信息找人”。关于算法的利弊,流行的论调是算法制造了信息茧房,其积极的一面往往被大众所忽略。读者来论从优质好书借算法在短视频平台实现热卖的现象,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一新技术带来的积极意义。
近日,文学著作《我与地坛》及作者史铁生在抖音平台爆火,据《2024抖音读书生态报告》显示,过去一年,史铁生成抖音最受欢迎的作家,抖音上相关视频累计增长192%;视频总时长增长415%,总分享增加51%。偏好观看史铁生的用户年龄段TOP3:00后、90后、80后。“顶尖文笔”“人间清醒直击灵魂”“治愈内耗”“互联网嘴替”刻画出网友眼中的史铁生。
值得注意的是,在抖音上,有非常多的小众、冷门佳作、经典图书重新走红,走进人们的视野,取得不错的销量。因读者对《我与地坛》的一段书评,衍生出了“子弹文学”,网友用1.5亿次播放品读史铁生的文笔;因为@赵健的读书日记 的4条推荐视频,40年前的老书《画魂》被加印5次……从《第七天》到《赶时间的人》,从《窄门》到《翦商》,这些经典好书和冷门新书在抖音上持续焕发出生命力。
这些好书的热销,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推荐算法的精准有效分发,让它们被有需要的、感兴趣的人看到,实现作家、出版社与读者的高效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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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算法的利弊,这些年早已有数不清的讨论,一种论调曾经很是流行:算法制造了信息茧房。不过,仅从图书在抖音上的热销来看,这种观点就很值得商榷与重估。
讨论算法,首先得明白算法的运作原理。所谓算法推荐,首先是平台给予一个新用户多种类型内容作为测试,而后算法通过用户的停留时间和点赞收藏等行为判断其大致喜好,再给其推荐更多类似内容。在此过程中,与其说算法限制了用户的内容选择,不如说算法为用户兴趣爱好延展了更多可能。
比如,如果算法捕捉到一个用户喜欢读书,那么算法就可能为他推荐没有读过或听过的好书,这就会促成一段书与人的因缘。而如果靠传统电商模式、宣传模式,很多优秀图书就会被埋没。不论是《枪炮、病菌与钢铁》在疫情防控期间的“爆红”,还是《我与地坛》在年轻人中的“翻红”,都离不开算法的推荐机制。
这种算法推荐机制,尤其给冷门书带来了面向大众的机会。比如像机械、电信、心理等方面的专业书籍,一般而言,除了专业人士,很少有人对这类书籍感兴趣。但在抖音上,很多原本卖不出去的冷门专业书籍,通过科普类知识达人图文并茂、通俗易懂的场景化讲解,实现了热销。
机械工业出版社媒体渠道负责人李双磊发现,抖音上有很多讲解汽车维修、电工维修等专业知识的达人,这让专业书的销量打破“不如大众书”的常规。
李双磊关注过达人@老孟说制造,他的视频通过讲解讲热处理、材料等专业“干货”带书的方式,销量达三四千册。放到此前,这类书一年到头都卖不了这么多。
格拉德威尔在《引爆点》中分析过:要想创造一个风潮,传播链条上必须有“联系员”和“推销员”。之于短视频平台上的图书销售,算法就是最高效的“联系员”和“推销员”,它将创作者、信息、感兴趣的用户这些原来孤立的“点”连接起来,帮优质内容找到了受众。
优质好书借算法在短视频平台实现热卖,某种程度上还击破了以善恶来定义算法的这种脸谱化认知。
算法作为一种新技术,本身是价值中立的,其善恶好坏必须置于现实场景中才能被精准定义。而这背后又涉及复杂多元的利益权衡,简单地道德化区分容易失之偏颇。
仍以短视频平台上的图书销售为例,这是一个多边市场,里面有作家、出版社、用户甚至平台本身的利益。理想的图景是,一本书顺利找到有缘人,实现交易闭环。而一旦交易达成,所有利益相关方都是赢家。那么,在这其中作为粘合剂的算法,一定是“善”的。
所以,评价算法的价值,我们应该基于真实数据和客观事实,尊重市场,尊重逻辑,尊重当事方利益,而非靠价值观批判代替技术分析,以道德直觉取代事实论证。
基于算法推荐的抖音全域兴趣电商模式,还制造了很多图书销售“奇迹”。过去一年,史铁生成抖音最受欢迎的作家,抖音上相关视频累计增长192%;数量最多的三个粉丝群体是00后、90后和80后,大家讨论起语文课本里的《秋天的怀念》、读《我与地坛》的体验,有人感叹“年少时打出的那发子弹在多年以后正中眉心”,也有人笑称“义务教育在此刻完成了闭环”;创作者“1379号观察员”让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变成了一部剧情跌宕又老少皆宜的动画连续剧,系列视频在抖音播放量达到780万,带动了这本小说销量的增长;机械工业出版社曾出版过的畅销书《被讨厌的勇气》,从2020年开始,又被抖音电商达人们重新“带”了起来,仅一年,这本书的销量就达到百万册……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时代创造技术,技术也创造着时代”。推荐算法既代表着一种技术方向,也塑造着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至少从优质图书在抖音上的“翻红”与“爆红”来看,算法的价值应该被正视。(文/汉卿)
编辑:梁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