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相比前几年,梁龙在公众视野中的动作减少了,除了二手玫瑰乐队的演出,参演的电影《冲·撞》《小白船》先后上映,没怎么再参加综艺,但他做出了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我们只是百年不遇》。
和谁百年不遇,怎样的百年不遇?作为中国摇滚乃至整个华语乐坛最具视觉辨识度和舞台颠覆性的主唱,48岁的梁龙,在专辑中呈现出自己的“另一面”,不那么二手玫瑰的一面,他在“百年”的语境下思考,他愈发的严肃,并且深沉。
《我们只是百年不遇》由梁龙和著名音乐人、戏班乐队班主张笃一起完成,乐手是清一色的年轻人。配合专辑,梁龙还专门拍摄制作了一部影像作品,用视觉影像共同呈现他的创作理念——百年不遇,一种拉长了时间维度和空间感的相遇,可以是个体和个体,个体和他者,个体和时代,或者时代和时代。
不风格
“我更愿意这张专辑是有空间感的”
梁龙说,“《我们只是百年不遇》是既不二手也不张笃的专辑”。
二手玫瑰的风格歌迷都很熟悉,东北二人转、秧歌、地方戏曲与华丽摇滚、Grunge、后朋克等西方摇滚形式融合,运用大量民间俚语、歇后语、意象(红白喜事、跳大神、大姑娘、劳苦大众),以戏谑、反讽、荒诞的语言,解构社会现实和人性弱点,“妖娆”“土酷”的同时又颇具黑色幽默和底层关怀。
戏班乐队和张笃也有民间戏曲基因,有江南韵味仪式感,但又是先锋的、实验的、文人气质的,如果说二手玫瑰是“东北民俗华丽摇滚的狂欢”,那么戏班更像是“江南文士在传统戏曲与爵士电子中进行的现代融合景观”,简单的风格归类总是容易,但又显得粗暴。梁龙直言,这次与张笃合作的《我们只是百年不遇》,并不是两个乐队的“孩子”。
“坦白讲,我不太愿意用风格来定义,我更愿意这张专辑是有空间感的。在我心里,张笃是音乐鬼才,我们认识有二十年了,这些音乐是他在很特殊的人生阶段和我一起完成。”梁龙回忆,这次的歌有几首二手玫瑰也排过,但乐队觉得“没那么好玩儿”,突然有一天大家说,“老梁,这就是你自己的”。
“说实话,这些歌并不好做,相当于我给张笃出了难题,但他顺势接过来了,给了我行云流水的编曲,他本身也有很‘反风格’的思维,专辑就这么做出来了”,梁龙称这次和张笃的合作“挑不出毛病”,自己原本也“不想做太具象化的作品”。
这种“反风格”并非突然。二手玫瑰上一张专辑《冰城之夏》就“不那么二手”,少了很多戏谑、调侃,多了一些深沉,甚至沧桑。梁龙在上一次接受南都娱乐采访时就直言,脑海中有忽左忽右摇摆不定的思辨,也会有彷徨,真切的生活经历让他感悟生命的无常,他克制了二手玫瑰惯有的擅长的修辞,直接地展示内心的矛盾。
《冰城之夏》发布于2021年,有老歌迷觉得不够犀利,梁龙则认为很多人对于摇滚乐的认识过于标签化,“在二手玫瑰刚出道的年代,冷幽默、绵里藏针、戏谑是很危险的,当时的颠覆有故意的成分,也有一种设计感;这些年风风雨雨,已经想戏谑能戏谑,想深沉能深沉”。再到最新的《我们只是百年不遇》,梁龙更加彻底,已经可以不用考虑风格,不用考虑市场,不用考虑反馈,“和张笃的合作很顺,前两首歌我没有提任何要求,玩着玩着我的状态也变了,彼此更打开了”。
而说到标题曲《我们只是百年不遇》的诞生,原来是梁龙在和张笃喝了酒后的微醺状态下,用家里一个之前做艺术装置留下的旧键盘写的,“其实我本来不会弹键盘,但摁着那些琴键就写出来了,害怕记不住还胡乱画了一些符号,打破了之前一直以来用吉他创作的模式,然后张笃说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利器,彼此打开又彼此成全,就形成了一张专辑的量”。
不概念
“我突然发现碎片化的好处”
如果说《冰城之夏》唱的是“返不回的故乡,停不下的流浪”,是他乡与故乡,是无处安放的乡愁,那么到《我们只是百年不遇》则是“没有很明确的概念”。虽然视觉影像也还是回到哈尔滨拍摄,虽然《小野练歌房》所唱的也是在哈尔滨的场景,但梁龙形容这次创作过程是“有点像碎片化的”。梁龙讲东北话的时候自带脱口秀效果,“很多创作者做专辑是有一个主题的,或者完事儿了要找一个主题,但我们这次是啥,偷摸儿地搞出来几首,相当于把之前的碎片整理了,还没整明白又随着这个感受整出来几首,时间不聚焦,内容也不聚焦,我和张笃两个人的风格也不聚焦,就在这么几项都完全不聚焦的情形下做完了专辑”。
但对于这样做专辑的方式是否过于碎片化,尤其在当下这样一个信息碎片化的时代,梁龙坦承一开始是有问号的,就好像拼凑的小品,“但问号不是一直存在吗,就像这次采访也是一样,反正就先不管了,一步一步编曲录音混音,还生成了配合影像的诱因,我突然发现碎片化的好处,就在于更丰富更完善地呈现了当下的状态。没有主题,没有概念,甚至没有目的性。再放开点说,我们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由碎片组成的吗,看似有一个大主题,其实更多时候也不过是一个自己给的所谓设定”。
梁龙严肃起来也是真的严肃,但不是那种说教式的严肃,而是很认真地在思索,以及自我剖析,“我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做好,说白了也是一个阶段性设定;如果没有这种设定,感受也未必会差。所以既然是捕捉碎片,那我就给这些碎片化好妆,哪怕只是一个小节。这种无章法的创作挺不一样的,以前我不敢这样干,也没有孰是孰非谁好谁坏,最起码我们是直接去触碰这些碎片,而不是这些歌要硬关联个什么概念,我觉得这才是有趣的体验”。
“我头脑中只在想这些音乐怎么呈现,一开始就想拍一些有趣的东西,做一些实验影像,所以年初就在哈尔滨拍了十个场景,用影像来诠释这些音乐作品,并不是MV,而是很抽象的玩法。拍完之后不满足,就想那舞台怎么办,于是又勘景,做了舞台演出的拍摄。其实我也知道,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成本,在当下的音乐市场是毫无胜算的,甚至不是音乐节的玩法。这次《我们只是百年不遇》没有考虑这些,好像逆道而行,既然不适合,就不努力适合,就做个不一样的”,梁龙一向是能说并且会说的,“大哥你玩摇滚你玩它有啥用啊”等金句频频,但这次做专辑和影像,却在笃定中有些许悲壮。
“每个人心中都有过不去的东西,在我这里就是Pink Floyd,是Roger Waters,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好的,但已经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了,二手玫瑰是嬉笑怒骂的,是戏谑的,是大红大绿冲撞的,我在二手玫瑰乐队身上试探过无数次Pink Floyd一样的舞台,均以失败告终。这是我在二手玫瑰遇到的瓶颈,但我在这些试探过程中完成了自我的小的救赎,让我反推了在二手玫瑰接下来的动作更加明朗明确,我自己的个人化的东西的打磨也是意外收获”,梁龙说二手玫瑰已经疯狂了25年冲撞了25年,一直以来好像在搞笑,但基底是严肃的,不是说二手玫瑰要变严肃了,而是要继续疯狂。
2024年二手玫瑰做了“龙门秀”的演出,梁龙说很多歌迷不买账,因为觉得舞台没有沟通,嬉笑怒骂的对话没有了,“通过做自己的作品,我对这些质疑反倒是有平静感了,二手玫瑰既然25年都疯狂过来了,就继续去疯狂,这几乎成为二手玫瑰的宿命,即便已经人到中年。但做这次《我们只是百年不遇》让我对舞台有了另一种渴望,是在二手玫瑰身上没有找到的个人的深呼吸的感受,也让我对舞台的渴望更强烈”。
不怀旧
“平行世界微妙的感觉才是有趣的”
虽然是齐齐哈尔人,但哈尔滨对梁龙和二手玫瑰乐队来说意义特殊,早些年当保安的经历也被很多资深乐迷津津乐道。《冰城之夏》虽然并非主打怀旧,但也有乡愁的影子,到《我们只是百年不遇》,影像基本都在哈尔滨取景。但梁龙强调,这次回哈尔滨不是毕业典礼,不是追忆的感觉,“我当时很严肃地和美术以及摄影老师说,这些想法可能产生于过去,产生于另一个时代,但创作和拍摄是最当下的,就是在平行世界”。
“比如香坊木材厂老水塔,相当于历史遗存,当年苏联专家设计,现在厂区已经荒废,但老水塔遗留下来,当时兼具的瞭望功能也不复存在,水塔旁边配建的二层小楼,外观门窗风格及色调与水塔基本一致,都是苏式建筑”。梁龙说,这个水塔建于何时,都不重要,但今天仍然矗立在当下,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标签平行,“我和工作人员说要平行看待这种关系,而不是怀旧或者追忆,即便这个水塔已经没有现实功用,但与当下的时代仍然是平行的”。
梁龙进一步阐释,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只是百年不遇》的音乐和影像,是平行的,舞台演出和音乐本身,也是平行的,就是要破除自我封闭的框架 ,用平行的逻辑观照曾经出走的自己和当下所谓站在此时此地的自己,“我认为我自己的过去也不是过去,我的现在和我的过去也是一种平行,这样的对话才有趣。我不仅仅是和20岁的自己对话,不是要追忆到20岁的自己,而是试图打开新的自我,起码是要通过音乐和影像实现对自我的新的认知,我不敢说收获,但要找到这种蜕变”。
“接下来我如何面对50岁的我,如何面对60岁的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看到20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变化,以及曾经的20岁的自己在记忆中也还是有变化,纯粹的怀旧当然有怀旧的价值,但平行世界微妙的感觉在我看来才是有趣的”,梁龙越说越认真,也越说越思辨,“说俗一点,我知道当下的自己是一个综合体,我做《我们只是百年不遇》不是为了怀旧,也不是为了明天会长成啥样,因为只有明天真正到了才能看到,我觉得记忆会模糊,语言甚至也不够准确,我觉得最能打动我的就是想抓住当下,此时此刻的现在”。
不商业
“当下适合干啥我就去干啥”
如果从唱片企划的角度,《我们只是百年不遇》从音乐本身到影像、舞台都是“反市场”的。二手玫瑰已是国内乐队的“顶流”,是各大音乐节出勤率最高的乐队之一,梁龙本人也参与了大大小小很多综艺,他和团队并非不懂市场。但梁龙这次非常坚决,甚至不计成本,“我知道我不是天才,也没有什么大才,但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我都还在学习,无论音乐还是影像。很多东西对当下的我已经没有意义,如果我做音乐和拍电影和其他人一样,那我的意义在哪里。很多人说二手玫瑰翻唱的作品更好,因为那些作品是我写不了的,所以我硬着头皮做这次实验,我说必须去打破自己的观念,否则永远不知道该不该去干”。
今年年初最早在拍十首歌的影像的时候,团队成员和很多朋友都是怀疑的,梁龙说包括导演朋友耿军,都觉得这种拍摄太危险了,但只用了十天就拍完了,“哪怕是贻笑大方,也要坚持去做,先去做,做完了再说,至少我内心是开心的。拍完后我的副导演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老梁,虽然这个东西不能去定义,但确实是个东西’。我觉得这已经是肯定。然后包括这次舞台演出的表达,以及最后的长片,我至少可以很任性地说,去掉年龄,不要考虑二十岁还是四十岁,至少在这个阶段,是适合我做的东西,当下适合干啥我就去干啥”。
新专辑的乐手由张笃召集,鼓手展易、吉他炜皓、贝斯湛奇、键盘禹凡、小号阿隆,基本都是00后,但身手不凡。梁龙透露最早也考虑过曾经和二手玫瑰、戏班都合作过的像贝贝这些“老江湖”,但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年轻乐手,“张笃给我发信息说孩子们也很开心,说在我身上学到很多,我说没有,我们都是活成自己该有的样子,这个世界永远有年轻人,也会永远有老人,但关键的是永远有自己,活成自己才能看到时代的变化”。
曾经说过“在中国摇滚史上留名很容易,在中国文化史上留名很难”的梁龙,这些年除了做音乐和拍电影,也做了很多和当代艺术相关的事情。迟早会被很多人问为何叫“我们只是百年不遇”,梁龙说自己也没有想好该怎样去定义,其实也可以很简单,不遇也是一种相遇,“也可以理解为我们只能相遇百年,再往大了说,时间到底存不存在呢,很多事情前因后果去掉之后,就只是情绪的带动,不管是相遇还是不遇,也可以不用去琢磨特么深刻的含义,就是那点事儿”。
以《万方酒店》为例,梁龙说这个酒店就是当年自己唯一演过的大男主电影片方入住的,可以说这首歌隐喻了某种感受,也可以视作很简单的记录;还有一首歌《夏天》就是看完电影《小白船》脚本之后用女性视角写出来的,自己只是在那一刻感受到少女内心的颜色,正是这些碎片形成了专辑的色彩,“恰好那段时间张笃的情绪很不稳定,甚至有些颠沛流离,所以我们用非常规的方法和非正规的逻辑,完成了这次合作。我们大部分时候生活在常规的情绪之下,但是情绪无常的时候才是难得的,不是说常规不好,偶尔跳出常规才是有趣并且值得捕捉的,不管这种体验是难受还是痛苦”。
“只要还想表达,就是会不满足”
南都娱乐:你说过做完《冰城之夏》有一段迷茫期和彷徨期,这次做完《我们只是百年不遇》,是什么激发了你的创作热情?
梁龙:我不愿意吹嘘运气,但毕竟有这么多年的积累,其实我很感谢当时的困境,困境首先是一种幸运,困到一定阶段就会觉得还是要做些事情。基本也是在那个时候,张笃也跳出了非常规的状态,我们很巧合地在上海碰面,然后又在北京有过长聊,在不同的时期相遇导致做出了这张专辑。一定要说的话就还是幸运,包括那段状态不好的积累也是幸运。
南都娱乐:这几年做了很多事,也有挺多意外,都是幸运吗?
梁龙:坦白地说,二手玫瑰去年上了《歌手》,吉他姚澜的状态也不好,其实从《乐队的夏天》之后就非常疲惫,我作为乐队的“大家长”就同意让姚澜休息一段时间,但后来很多质疑,说乐队是不是怎么怎么地了。当时面临很多问题,我要去承担,乐队也需要休息。但毕竟是乐队,我算一家之主,我可以休息,姚澜可以休息,还有其他兄弟呢,就还是要开干。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时不会有幸运的感觉,但回过头来看都是积累,都是或多或少让你往规则外去走,所以这些经历还是幸运的。现在姚澜也回来了,有一些现象上的被动感受,但不是坏事,如果不是这些事也很难走出规则感。
南都娱乐:现在仍然坚持要打破规则吗?
梁龙:至少不能被规则限制。说实在的,只要努力干每个星期都能有演出,但这是想要的结果吗?很多有趣的结果来的时候发现结果未必是结果。就像二手玫瑰做出第一张专辑,我和当时的经纪人黄燎原在餐厅里相视一笑的时候,当时觉得实现了人生的结果,捧着专辑喝了大酒,但只是开始。写完《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也还是要继续表达,赚钱这件事不能让人满足,做音乐这件事也不能让人满足,只要还想表达,就是会不满足。
南都娱乐:《我们只是百年不遇》有很严肃的表达,这种创作的感召的核心是什么?
梁龙:咱实话实说,我还会为交房租发愁吗,不会了。还会为赚钱头疼吗,不会了。虽然我不是有钱人,我曾经很需要钱,但我知道我对钱的兴趣点没那么高。我到现在也没有买自己的房子,我在北京的房子是租的,我还没有体验过我是一座房子的主人,随时可能被房东清退。我也想过成为一个空间的主人,不要再被人轰来轰去,但我现在没有弄一座房子的时间。我现在的家里可算是家徒四壁,没有一点有设计感的摆设,因为只是个临时住所,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打扮,我知道没那么重要。那还有什么兴奋点,咱们去掉理想,去掉爱好,去掉那些光环和冠冕堂皇的话,还能有什么让我更兴奋,就是尽量有趣一点,然后别白兴奋一场,我能精神起来干出来的事儿,看完你也能兴奋一下,我就觉得值。
南都娱乐:是什么让你有了现在的感受和意念,不在乎很多现实层面的利弊?
梁龙:我不能只做保险的事儿。这些年也挨过揍,挨过打,彻底失败过,是那种所谓的生意逻辑的产品的失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还债,我吃过这个亏。但我也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的,拿人家的钱就要做人家要求的事。现在的状态,打个比方,就是一部豪车和一部普通的车,我用这个差价做喜欢做的事,因为我的兴趣点不在光鲜亮丽的车上,就拿差价做自己喜欢的事。另外我要对得起我的伙伴,像一直跟二手玫瑰做舞美的阿聪,像这次的张笃,唠点儿俗嗑,说了这个不在乎那个不在乎,我的压力就是能否做出一个作品级的舞台。
南都娱乐:新专辑里也有一些挺宏大的词汇,比如自由,比如和平,是到了这个阶段必须要去探讨的吗?
梁龙:这些词汇很多创作者会刻意回避的,但我不感觉羞耻,这些都是在经典的时代出现过的词汇,我认为合适就可以了。包括《夜半歌长》,高大辉煌业障疯狂远方凄凉爱恨迷茫,我猜到很多人看到之后会说老梁这48年让你过的,都嬉笑怒骂25年了还整爱恨迷茫,但这个情绪就是要这么表达的,不需要修饰。
南都娱乐:文本上有很具象的东西,也有很抽象的东西,有考虑过接受度的问题吗?
梁龙:我记得李诞曾经讲过一句话,忘记在哪个场景讲得了,说有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就是认为年轻人永远是对的,然后讨好年轻人,但其实谁能说年轻人一定是对的,中年人一定是油腻的,老年人一定就是腐朽?我还记得姜文曾经说过很牛的话,好东西很少是年轻人创作的,年轻人爱看的电影,几乎没有年轻人自己做出来的。扯远了,也有人说摇滚人有一种宿命,无论一开始多么大开大合,后面都有某种情愫在里边,说到底做音乐没办法虚设谁一定爱听,但我敢保证这不会是特别范本的一张专辑,作为一个创作者最该干的事情,就是能出点新的声音,有点新鲜的体验。不能作为既得利益者干的事情跟别人差不多,别人可以那样我没办法,我自己没那闲功夫。
南都娱乐:所以你一直说要走出规则?
梁龙:对的。打个比方,如果这个世界是个四方体,突然破了一个小角,这个四方体就成了另一个方体。我宁愿去做那个打破小角的动作,尽管这个四方体不那么完整了,或者轮转起来不那么好听了,但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切面,可能超出了正常逻辑,但能让人看到不同的侧面,听到不一样的东西。你看左小祖咒就是不一样的东西。说到左小祖咒,我们接下来还会合作一张《东方大戏楼》,可以期待一下。
采写:南都记者 丁慧峰
图片:受访方提供
编辑:彭思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