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的ICU负压病房里，高峰时候这里的病床躺了9名新冠肺炎危重病人。 监测仪的尖锐警报音此起彼伏，屏幕上数字闪烁如同交通信号灯，随时有“叫停”生命之流的可能。这里是战场，任务只有一个：抢救生命！

一支由精兵强将组成的特医特护组，便快速组建起来，参与到疫情抗击中去。特护组组长陈惠瑶是一名“老将”，参加过2003年非典抗击战，接触治疗过小儿手足重症、H7N9、H1N1及禽流感等病人，拥有18年的一线临床护理经验。每次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抢救，都是一场生死竞速。陈惠瑶凭借专业技术，一次次把病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患者的生命体征数据达40多项，每小时记录一次

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被选为重症病患定点收治医院。为了应对疫情，该院成立了救治新型冠状病毒传染的肺炎重症患者特医特护组。特医特护组都是由“精兵强将”组成，这包括

温伟标、黎昌、邵劲松、钟嘉荣等资深专家，以及占世荣、陈惠瑶等20多位资深护士。

在医院的ICU负压病房，危险重重。进入前，陈惠瑶一定小心翼翼，严格按照流程穿戴好防护装备，避免任何部位暴露在高浓度病毒中。整个过程至少需要消耗30分钟。

为了方便辨认，在防护服前、后都写下自己的名字，陈惠瑶的称呼是“瑶姐”。今年40岁的陈惠瑶已从事医护工作18年，参加过2003年非典抗击战，接触治疗过小儿手足重症、H7N9、H1N1及禽流感等病人，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因此，大家都称呼她为“瑶姐”。

穿好“铠甲”后，陈惠瑶推开蓝色大门，便是另一个世界。在几十平方米的ICU病房里，高峰时期这里躺着9名新冠肺炎危重病人。他们被呼吸机面罩罩住口鼻，身上插着各种管道和护理设备。

陈惠瑶开始为患者翻身。这通常是他们交班后的第一项工作。为了避免长期卧床所引起的褥疮，护士们用枕头改变患者的体位，使他们的身体侧往不同的方向。“这些危重症患者都是十分脆弱的，身上插满各种管道，所以必须非常地小心翼翼。”因此，看起来简单的翻身，陈惠瑶都需要三四个护士同时协助才能完成。完成这项工作后，他们防护服下的衣服早已湿透了。

在ICU病房里，护士还充当医生的“眼睛”，时刻监控患者的生命体征。在病床旁，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尖锐警报音此起彼伏，屏幕上数字闪烁如同交通信号灯，随时有“叫停”生命之流的可能。

 “和普通病房不同，危重病人出现一点病情变化，一两个小时内没有处理的话，生命很可能就延续不下去了。”值班时，陈惠瑶需要每小时记录每名患者各项的生命体征数据。这些数据包括体温、脉搏、血氧等40多项数据。这些数据是医生判断病人病情和用药效果的依据，所以陈惠瑶都十分仔细无误地用笔记录下来。

ECMO抢救中发生惊险一幕

感染新冠病毒的危重症病人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呼吸衰竭，给危重症患者供氧，保证病人体内的氧饱和度达到一定数值，是危重症抢救的基本路径。抢救危重症病人，一般可分为四种方法，一是经鼻高流量吸氧，二是无创呼吸机支持，三是气管插管有创呼吸机支持，以及俯卧体位何肺复张。 对于上述方法效果不好的，还可以采用体外膜氧合肺（ECMO）抢救。        

2月18日，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首次将ECMO技术应用于新冠肺炎患者治疗。2月28日，医院里两台ECMO同时运行。“两台ECMO同时运行，这在ICU史无前例，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面临着入组以来最大的挑战。”陈惠瑶说。

2月29日下午5点多，一名年纪比较大，有着多种基础疾病的危重症患者突然病情恶化，需要采用体外膜氧合肺（ECMO）抢救。手术室、血管外科、B超、ICU四个团队，八名医护人员马上开始了抢救。

医生们将这台数百万元造价的ECMO设备体外接管了患者的肺部，通过静脉向患者的脏器运送氧气，并泄出二氧化碳。当ECMO设备正常运转后，医生们就离开手术台，剩下的护理工作就交给护士们。

这时，突发情况就发生了。“ECMO设备刚运转起来，病人循环还没有稳定，突然就出现流量往下掉。紧跟着，病人的氧也不断地往下掉，情况非常危险，随时会出现心跳骤停。”但医生们刚刚脱下防护服走出去了，远水救不了近火，陈惠瑶意识到这时只能靠在场的护士们。

来不及发怔。这里是战场，任务只有一个：抢救生命！经过危急训练的陈惠瑶意识到，这可能是病人的氧容量问题。于是，马上调整ECMO转速，快速补液，同时抬高病人双下肢，很快病人就转危为安。

事后，参与救治的特护组组长陈惠瑶心有余悸地说：“昨晚的ECMO经历绝对是我做护士18年来经历最深刻的一次，我自认为自己都够老练淡定，但在那种境况下，外面的援兵又没法及时赶到，真的是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那绝对是玩速度，玩心跳啊。”

ECMO的护理工作，连“老将”也说“太难了”

所谓“三分治疗，七分护理”，ECMO的护理工作并不容易。

每次进入ICU负压病房，护士们都必须穿上防护服、带上护目镜，N95口罩，还有至少3双的手套。然而在护理工作中，这套保护他们的“铠甲”，却成了他们的束缚。

“这些危重症病人情况非常不稳定，稍微碰触一下病人，ECMO都会转不起来，出现报警。”陈惠瑶说，稍不注意，几秒内病人的氧饱和度就会急剧下降到百分之六七十，随时出现缺氧等危及生命的状况。但是穿上防护服后，陈惠瑶的行动便没有那么灵活与敏捷。因此在对病人进行护理时，即使像陈惠瑶那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说“太难了”。

ECMO的膜肺观察也十分重要。陈惠瑶需要每小时观察病人，有没有血栓形成，看有无“小黑点”。而戴着起雾的护目镜，让陈惠瑶观察这些小细节带来很大的困难。平时仅仅需要1分钟完成的事情，却需要花上几十分分钟。

同时，为了最大限度降低风险，医护人员实施了操作前的核查表，得确保病人的状态是安全的，医护人员是充足的，才进行ECMO治疗。每次吸痰操作至少是三个人一起，一人看着管道，一人看生命体征，一人吸痰；翻身更是要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进行，才能保证病人的氧饱和度数值不会往下掉。

“重症专业的体现都无法用‘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来形容，那是‘行走在专业刀锋边缘’的分秒必争！”陈惠瑶这样总结重症专业护士的工作。

采写：南都记者 胡嘉仪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编辑：何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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