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正式表决通过了《数字市场竞争调查最终报告》。这份长达449页的报告直指谷歌、亚马逊、Facebook、苹果滥用垄断权力损害市场竞争、抑制创新和损害消费者利益。为遏制科技巨头的市场力量，美国有必要在立法和监管上作出调整。

据外媒报道，在4月15日经过一场长时间的听证会后，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以24票赞成，17票反对的投票结果批准通过报告。

随后，主导报告工作的众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席大卫·西西林（David Cicilline）在一份声明中提到，谷歌、亚马逊、Facebook、苹果各自在美国重要的经济领域拥有垄断权，这一垄断的时刻必须得到终结，期待立法解决报告提出的重大关切问题。

4月15日，美国国会众议员大卫·西西林的办公室发布消息确认，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批准通过了“数字市场竞争调查”报告。

这份449页的报告由西西林所负责的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导编写，历时16个月调查完成，西西林称“对数字市场中的竞争问题进行了从上到下的审查。”

报告收集了大量事实资料，包括近130万份文件，期间举行了7场听证会，拥有4家公司CEO的证词、采访了240多名市场参与者，以及获取到数十位反垄断学者、经济学家、从业者的意见。

南都记者此前报道，2019年6月，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反垄断小组宣布对数字竞争市场展开调查，重点审查该领域的头部平台亚马逊、苹果、Facebook和谷歌（以下简称GAFA）。调查旨在考察现有的反垄断法和竞争政策、执法水平是否足够解决当前数字市场的反竞争问题。

经过广泛的调查，报告得出结论——当前美国的数字市场缺乏竞争，一些领域已形成寡头垄断或双寡头把控的局面。以GAFA为主要代表的科技巨头扮演着网络经济“守门人”的角色，它们滥用自身垄断权力收购或挤压竞争对手，对市场竞争、创新、消费者造成了损害。

今天数字市场高度集中，报告总结“那些曾经风靡一时的初创公司，现在已成长为我们在石油大亨和铁路大亨时代看到的垄断企业。”

西西林在声明中提到，该报告清楚地表明，国会和反托拉斯执法机构必须加紧努力，以恢复竞争市场，增强创新和保护民主。“现在司法委员会已正式采纳了我们的调查结果，我期待制定立法解决我们提出的重大关切。”他说。

报告通过当天，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杰罗德·纳德勒（Jerrold Nadler）也发表声明称，这份关于数字市场竞争调查的最终报告是历史性的，它是两党合作的成果，将帮助委员会、国会和美国人民能够更好地理解数字经济中的竞争状态。

这份历时16个月的报告，不仅对数字市场竞争现状及问题进行了剖析，还尝试提出解决方案。

比如，报告建议加强科技巨头并购案审查，称GAFA的一些收购是为了消灭新兴竞争对手而实施的。为了保护初创企业，建议考虑修改相关法案，禁止可能削弱竞争或倾向于增强企业市场力量的收购。为恢复市场竞争，报告指出必要时可以实施“结构性分离”，拆分科技巨头，并对其业务进行限制。

对于报告结论，科技巨头表现出强烈不满，谷歌一度评价报告“过时且不准确”，亚马逊、苹果和Facebook则以所处行业面临激烈竞争回击垄断质疑。

值得一提的是，报告发布不久后，美国政府正式与科技巨头打响官司之战。2020年10月20日，美国司法部（DOJ）宣布联合11个州的检察官对谷歌提起反垄断诉讼。两个月后，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联合40多个州起诉Facebook使用非法手段收购或扼杀竞争对手，以维持市场支配地位。

如今，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表决通过报告，意味着什么？报告的调查结论会否影响正在进行的反垄断执法走向？

中国人民大学未来法治研究院副院长丁晓东认为，从宽泛意义上来讲，报告的舆论影响力可能会对后续反垄断机构的执法产生一定作用，但这只是司法委员会的一份报告，没有法律约束力。

“在美国，反垄断法很大程度上是程序法，而不是实体法。”丁晓东告诉南都记者，美国两大反垄断执法机构分别是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如果企业对执法处罚有异议，可向法院提起诉讼，由法院裁决处罚决定是否生效。

也就是说，“即使是美国司法部、FTC也不能对一个案子直接定性，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就更没有权限了。”在丁晓东看来，“美国国会更讲政治，而法院看重法律的专业性。”

谷歌和Facebook与美国政府的反垄断诉讼，还未见分晓。近来尤为外界关注的是，美国总统拜登的两项任命计划似乎透露了新政府的反垄断立场。

今年3月22日，拜登宣布提名计划提名哥伦比亚大学法学教授莉娜·坎（Lina Khan）为联邦贸易委员会专员。此前，他已宣布将任命蒂姆·吴（Tim Wu）加入白宫经济委员会，担任技术和竞争政策的特别助理。这两位出自哥伦比亚法学院的教授都主张对科技公司采取有力的反垄断执法。

随着两人的提名，外媒分析拜登政府已发出将对科技行业加大监管力度的信号，且不会在强硬的执法立场上退缩。对于谷歌、Facebook等科技巨头而言，在美国的反垄断审查压力也会加大。

采写：南都记者李玲

编辑：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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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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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