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7日，由南方都市报社主办的2022年第十一届南都金融高峰论坛在广州召开。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部长冯俏彬出席年会并作主旨演讲。

她指出，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2023年经济工作做出了要求，就是要推动经济运行的整体好转。她认为，明年经济工作在推动整体好转的同时，它是服务于党的二十大提出的经济发展的总目标，这个总目标就是团结带领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冯俏彬表示，党的二十大报告在中心任务之下，还提出了首要任务，这个首要任务就体现在经济工作方面，要实现高质量发展。怎么样实现高质量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围绕《加快促进高质量发展，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冯俏彬展开了一场精彩的分享。她认为，在高质量发展和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之下，过往依靠投资和出口拉动经济增长的方式，已经在转变，从2022年之后，以扩大内需为战略基点的增长转型，从某种意义上意味着经济的转型进入实质性的阶段，是全社会应该去努力挖掘机会的领域。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部长冯俏彬

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为高质量发展

冯俏彬从过往的统计图表中分析，中国经济在2010年之后进入了一个速度不断向下的态势。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历了30多年的高速增长，创造了人类经济增长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奇迹。但是根据经济发展的规律，特别是东亚国家的经验，到了一定的阶段之后，高增长就结束了，经济就进入了持续向下的过程，这个过程正是从2008年的金融经济危机之后，我们国家具体来说是从2010年以后开始的。

事实上，近年来受疫情等超预期因素的冲击，这种经济持续下滑的过程尤为明显。尤其是在2020年的新冠疫情之后，一方面是全球的经济都进入了向下的过程，中国也还没有能够完全走出疫情的影响。

冯俏彬表示，从2010年以来，中国经济受到一系列内外因素的冲击，增长的速度总体上是向下的，我们称之为中国经济增长由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现在来看，在2022年这种情况下的话，应该说中国经济在这波下降过程当中探底已经结束，换句话说，我们已经触到了经济增速的最底部了，此后就应该努力推动经济持续向好转的方向。”

在冯俏彬看来，由此产生一个新的时代命题，就是中国从改革开放以后，在结束了相对比较高的增长之后，中国的经济发展在追寻一个什么样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实际上从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当中就指出“中国经济要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所以高质量发展一直是十九大以来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愿景，或者说一个主题词。

冯俏彬表示，这些年，大家对高质量发展的理解越来越深刻，如今对高质量发展不只是局限在经济层面，而是强调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所以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进一步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更进一步地把高质量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党的二十大报告当中，对于高质量发展也给出了一些描绘式的场景，比如说要建立现代化产业体系，具体提到了“五个强国”和“一个中国”，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质量强国、航天强国、交通强国、网络强国和数字中国。

冯俏彬表示，在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发展过程中，实体经济被赋予了更多的期待，我国人口多、底子薄，还有就业需求比较强烈，还没有能够完全成为高收入国家。所以在这样的格局下，对制造业、对实体经济是赋予了更加重要的权重，无论是质量强国、航天强国、交通强国、数字中国、网络强国，没有一项能够离得开实体经济。

此外，冯俏彬还指出，结合党的二十大报告来看，高质量发展还离不开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推进高水平的对外开放。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不是一个相互替代的关系

高质量发展的最终目标要走向哪里？冯俏彬表示，就是要构建新发展格局。当前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政治形势和经济形势相互激荡，不可能只考虑经济这一个维度，而需要多个维度多重考虑。在此情况下，党中央提出了“双循环”新发展格局。

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这是适应我国比较优势和社会主要矛盾变化、适应国际环境复杂深刻变化的迫切要求，是当前和未来较长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战略方向。

冯俏彬表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两者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一个相互替代的关系，而是基于一个内部和外部一系列条件的变化所形成的一种发展战略的调整。

“从内部来看，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了三四十年之后，情况和改革开放之初有很大的不同，这个不同就是相对比较优势的变化。”冯俏彬表示，改革开放之初，中国最大的比较优势是廉价劳动力，如今中国的比较优势开始转向国内大市场。

如何看待国内大市场的潜力？冯俏彬说：“我们通常在形容国内大市场的时候，有这么五个说法，叫14亿人口、9亿劳动力、4亿中等收入群体、1.7亿人才资源、1.6亿市场主体。这当中，比如说4亿中等收入群体，这个人口的总量超出了美国人口的总和，也超过了欧洲总人口的一半。”

冯俏彬认为，中国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国内大市场，一方面是要夯实国内大市场，另一方面是在参与国际竞争，或者在国际经济秩序的重组当中，能够使国内大市场发挥出更大、更强的作用来。

而在建设国内统一大市场的进程中，仍有很多改革要做。冯俏彬指出，一条主线就是要增强供给和需求方面的适配性。在党的二十大报告当中，以及最近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当中，反复强调要把实施扩大内需的战略与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结合起来，也就是说一手抓供给、一手抓内需，两者不能够脱节。所以要使供给和需求在一个新的平台上能够达到一种平衡。

就在今年12月1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指出，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培育完整内需体系，是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必然选择，是促进我国长远发展和长治久安的战略决策。

据冯俏彬观察，中国在改革开放以来相当长的时期，形成了一种投资和出口主要在拉动经济增长的方式。而从2022年之后，各方面对于消费都更加重视，对扩内需也更加重视，从某种意义上意味着经济的转型进入实质性的阶段。

冯俏彬强调说，现在要建立在以扩大内需为战略基点的基础上，这个过程涉及到实体经济和服务业的相互融合，涉及到经济方式的增长转型问题，会带来大量的机会，既是金融部门应该支持的对象，也是全社会应该去努力挖掘机会的领域。

如何扩大内需？一是在于消费，二是在于投资。冯俏彬指出，一方面要发挥内需的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基础性力量，另一方面也要重视投资的关键力量。扩大内需包括房地产、汽车、家电，也包括服务型的消费需求；在投资方面，超前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另外以城市群、都市圈为重点，推进新型城镇化，这个过程当中还可以释放出大量的投资需求，投资和消费一起共同来支撑大市场。

创造新供给，释放新需求：制造业和服务业融合

在谈及供给方面，冯俏彬认为，要通过创造新供给，来释放新需求，这当中涉及到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融合，还有大力发展服务业，尤其广大人民群众非常急需，而且它的发展空间非常巨大的医疗、教育、文化  、体育、艺术等等各方面。“所以说，以扩大内需为战略基点，供给和需求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而为了使消费需求能够上来，收入是一个必备条件。冯俏彬指出，所以要优化收入分配结构，一方面要壮大中等收入群体，对于广大中低群众的要素收入要进一步加强。另外对于高收入者要合理合法地调节过高收入，要坚决取缔和打击非法收入，使全社会收入分配结构处于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人人在这个过程当中都可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不是形成两极分化，冲击社会、撕裂社会的格局。

另一条主线正是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2015年开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便开始启动，但是现在看起来，距离想要的境界还有一定的距离。冯俏彬表示，这当中实际上就是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型，这种转型需要时间，特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往往是涉及到结构性的调整，它更需要足够的时间。

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中，要关注供给侧层面的要素种类、数量以及它们之间的配置效率，还包括要素能否在城乡之间、区域之间、个体之间的自由流动和优化组合，然后产生出最佳的配置效率来，这中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冯俏彬表示，改革开放发展至今，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全球最大的市场之一，但是也要看到，我们的市场经济框架和体制是基本搭建完毕，但是它在具体的运行运作方面还不能够成为一个完善的、高标准的市场体系。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在建设国内大市场，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时候，一个重要抓手就是要建设好全国统一大市场。

冯俏彬认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目标可以概括为五个“统一”：一是统一的产权保护制度，二是统一的市场准入制度，三是统一的公平竞争制度，四是统一的社会信用制度，五是统一的市场监管公平。

“把这几个统一放到一起，就形成中国的统一大市场相互连通、自由出入、优化配置、合理竞争的基本格局，这样一个基本格局将更大程度地释放出企业的经营活力，更大程度地为各方面的经营者创造良好的市场化的营商环境，使我们这个大市场不仅仅是支持中国经济的发展，而且在全球发展当中也能够做出非常重大的贡献。”冯俏彬表示。

采写：南都湾财社记者 程洋

编辑：刘耀宁,李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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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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