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现场。

“有钱建安娜草堂，没钱修学生宿舍。”近日，一段网络视频引起热议。视频中，在云南省富宁县第一中学科技节活动现场，一名学生走上讲台拿起话筒质问学校，随后被校方工作人员制止并带离操场。11月16日，富宁县教育体育局通报称，富宁县一中2023年以来陆续投入67万余元对学生宿舍进行提升改造。目前，宿舍均为10人间，具备正常住宿条件。

应当说，面对质疑，当地教育部门迅速开展调查并发布相关通报，这是一种积极务实的态度，也初步解答了公众的疑问。总体来说，通报传递了三个方面的信息：一是无人机表演属公益性质，“没花钱”。二是安娜草堂实为阅览室，未挤占宿舍修缮经费。三是近两年修缮宿舍花钱不少，可以满足学生需求。

不过，稍显遗憾的是，这样的通报诚意未免有些不足。

首先的一点是，学生质疑的焦点，表面上关注的是“学校有没有花钱去修缮宿舍”，但实质上关心的是自己和同学住宿的舒适度。在大会上“抢麦”质问显然传递出了这样的信息：作为住宿的学生，他是不满意的。如果说当事学生的这种判断很主观，那不妨披露更为详尽的信息让公众来评评理，但通报除了说“是10人间可以正常住宿”外，并没有呈现更多信息。

倘若细品的话，“具备正常住宿条件”的表述，其实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什么叫可以正常住宿？有床铺有柜子有洗手间就可以了，但是否住得舒适，比如早高峰期洗漱如厕是否要排很长时间的队，这就不好说了。按照常识判断，一个宿舍住10个人确实有点多了，而且既然“宿舍楼的床位数远超学生人数”，那每间宿舍住的人数不妨下调一下。毕竟，《城市普通中小学校校舍建设标准》明确规定，学生宿舍的生均使用面积应当达到3平方米，单间居室的居住人数不应超过8人。

除了“学生住宿的体验感舒适度”这个真问题，学校接下来如何对待质疑的学生，也颇值得关注。相关报道披露，教育部门工作人员表示，将对学生进行心理评估，以教育工作为主。这似乎传递出一个信号，公开质疑学校“没钱修宿舍”被认为是不好的，因此需要被教育。但实事求是地说，勇于质疑，敢于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的意见，这在任何时代都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根据最新的消息，涉事学生属高一年级，他之所以在住宿问题上公开质疑、当众“冒犯”学校，可能是因为他准备的节目在海选阶段没有通过，这才让他在科技节开幕式现场情绪有点激动，遂作出上述行为。照此说来，该学生的行为似乎有点发泄、莽撞的意味，主观上动机有点不纯。不过，只要其质疑的内容，客观上有助于校方重视和解决一些问题，是为了把学校建设得更好，校方就当予以宽容。

目前，有不少网友担心涉事学生会不会被处分。对此学校回应称，未对其作任何处分，后续会公平公正地处理此事。希望学校能够说话算数，真正做到这一点。

在学生与学校的这组关系中，学生无疑处于弱势的一方。学生质疑学校，其所说的东西未必都是对的。年轻人可能冒失、热血、莽撞，但另一方面，他们元气满满，可能睥睨一切。学校不能因为他们的不成熟而一刀切地予以否认，而是应该去珍视、呵护和引导，鼓励他们从质疑、批判走向协商、探讨和建设。 □胡一刀

编辑：何起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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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