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至13日，第三届联合国海洋大会在法国举行。大会开幕前夕，由中法团队联合拍摄的中华白海豚主题纪录片在法国尼斯展映，该纪录片首次面向世界展示出湛江市雷州湾中华白海豚自然保护区的风貌。湛江市中华白海豚保护协会会长、人大代表联络站站长、省十四届人大代表董服金便参与了该纪录片的拍摄。

中华白海豚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素有“海上大熊猫”之称。广东近海是全国中华白海豚分布最密集的区域，其中，位于湛江的雷州湾，畅游着近千条中华白海豚，是中华白海豚世界第二大种群活动海域。

从成为“十五运”吉祥物，到亮相联合国海洋大会，近年来，“海上大熊猫”已成为广东海洋环境保护、守护海洋生物多样性的独特亮色。为更好地保护中华白海豚，2024年8月29日，湛江市中华白海豚保护协会暨人大代表联络站正式揭牌。协会成立后，志愿者在中华白海豚的保护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未来，将如何更好地推动社会各界合力保护中华白海豚？为此，南都记者专访了远在法国海洋大会现场的董服金。

湛江市中华白海豚保护协会代表受邀出席联合国海洋大会。受访者供图

南都：在第三届联合国海洋大会上，中华白海豚“游”到了国际舞台，在参与拍摄的过程中，是否有让您觉得印象深刻的故事？纪录片亮相海洋大会，收获了怎么的评价？

董服金：在参与拍摄的过程中，能通过“中华白海豚”这个桥梁纽带推进湛江市与法国尼斯市结为友好城市，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今年以来，湛江流传个说法，湛江有四宝：红树林、中华白海豚、全红婵、DeepSeek创始人梁文锋。中华白海豚是湛江的一张亮丽名片，尼斯市刚好也有中华白海豚，以中华白海豚为桥梁纽带推进两市结为友好城市最恰当不过了。

在参加第三届联合国海洋大会期间，中华白海豚作为湛江与法国尼斯的友好纽带，双城携手开启合作新篇章，共同签署友好城市协议。协会代表参观了联合国海洋大会展馆，学习世界在海洋哺乳动物保护的先进经验。此外，中法团队联合摄制的中华白海豚保护纪录片《THE GIANT PANDA OF THE SEA》在展会推介会上精彩亮相，生动展现了湛江在海洋生态保护领域的努力成果。影片通过震撼的影像和细腻的叙事，向国际观众传递了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重要性，现场吸引众多观众驻足观看并获得广泛好评，“本影片的播出获得巨大的成功！”尼斯副市长肯定道。不少环保人士称赞该片“以独特的视角架起了中法生态文化交流的桥梁”。

此次法国之行不仅深化了中法两国在海洋生物多样性保护领域的合作，也为湛江中华白海豚保护实践融入了国际视野。

南都：请问是什么契机或原因让您投身于中华白海豚保护事业？

董服金：2023年8月，湛江市海洋渔业局邀请我到雷州湾海域参加活动。看着跃出水面的小海豚调皮地跳动着，我非常激动。然而，一头海豚的头上却套着一圈绳子，这个意外的画面顿时让人感到痛心。我询问后得知，原来，海上垃圾多，幼年海豚不小心被套住，随着寿命增长、体形变大，绳子越勒越紧，甚至会带来生命危险。那时，我就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白海豚。于是，我再次与海洋渔业部门联系，经过深入调查了解，发现中华白海豚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是“海洋精灵”，其生存状况不容乐观，必须实实在在行动起来。

南都：中华白海豚被誉为“海上大熊猫”，作为全国首个中华白海豚保护协会，协会成立的初衷及发展目标是什么？

董服金：我们协会成立的初衷是加强对中华白海豚的保护力量，完善保护机制，形成保护合力，营造全社会共同参与保护的良好氛围。

主要目标是希望能借助协会这个平台，汇聚各方力量，共同致力于中华白海豚的保护、研究、宣传等工作，促进中华白海豚及其栖息地的保护和管理，让更多人了解白海豚、保护白海豚，为白海豚提供一个安全、舒适的生存环境，以更加有力的措施维护海洋生物多样性、提升海洋生态产品价值、提升湛江城市品牌形象。

中华白海豚在湛江雷州湾畅游。摄影：南都拍客 何玲

南都：协会成立以来主要开展了哪些保护中华白海豚的活动？其中，志愿者在中华白海豚的保护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董服金：自2024年8月成立以来，截至目前，协会共有会员123人，其中省人大代表10人、市人大代表10人。

协会成立后，紧紧围绕“擦亮中华白海豚生态名片”这个中心，主要做了三项工作：一是开展公益宣传。在湛江西站的贵宾通道上、湛江吴川国际机场的机票上、湛江海滨宾馆的公用电梯等位置投放了中华白海豚公益宣传图片。线上通过主流媒体、协会公众号等平台发布短文、视频，吸引大量网民关注。二是开展科普教育活动。与市教育局策划联合举办300场“珍爱家园 保护海洋生态”科普进校园活动，目前，已开展“走进雷州湾”科普教育活动共了29场，科普4018人次。三是开展净滩行动。截至目前，已组织协会会员和志愿者开展净滩行动5次，约560人次参与活动。

南都：您认为当前威胁中华白海豚生存和繁衍的最主要因素有哪些？白海豚的保护工作需要多方合力，协会接下来将如何更好地与政府部门、科研机构、企业等进行合作？

董服金：当前威胁中华白海豚生存和繁衍的最主要因素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渔业活动。渔网缠绕是主要问题，渔网、拖网、围网等渔具易使白海豚受伤甚至死亡。二是水体污染。重工业和化学污染等导致沿海水域水质恶化，影响水域食物链，使白海豚食物来源受威胁，还可能直接危害其健康。三是航运干扰。船只航行产生的噪音会干扰白海豚的生活、社交和繁殖行为，开放式螺旋桨对其也存在撞击和伤害风险。四是栖息地破坏。沿海地区的开发建设，如围填海、滩涂占用等，使白海豚的栖息地不断缩小和退化，风电场建设也会对其栖息地产生影响。

接下来，我们将通过以下方式与各方合作：一是与政府部门合作。协助政府建立健全保护管理体系，为制定保护政策法规提供科学依据和建议。配合政府相关部门开展执法行动，打击非法捕捞、破坏栖息地等行为。二是与科研机构合作。共同开展科学研究，监测白海豚的种群数量、分布、活动规律等，建立种群个体识别数据库，合作研究白海豚的生态习性、繁殖生物学等，为保护措施的制定提供科学支撑。三是与企业合作。吸引企业资助白海豚保护项目，如接受企业捐赠用于科研、监测、宣传教育等工作。推动企业参与生态保护行动，如鼓励涉海企业在建设和运营过程中采取环保措施，减少对白海豚栖息地的破坏和污染。

南都：您认为广东保护中华白海豚的经验对世界海洋环境保护有哪些启示作用和借鉴意义？

董服金：广东的实践证明，海洋环境保护既需要“顶层设计”的制度保障、“科技赋能”的精准施策，也需要“多元共治”的社会合力与“可持续发展”的价值引领。这些经验为世界各国，尤其是沿海人口密集、经济开发强度高的地区，提供了“如何在人类活动与海洋生态之间寻找平衡”的中国方案，其核心逻辑——以旗舰物种为切入点、以协同治理为纽带、以科学与文化为双翼、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具有跨区域的借鉴意义，可助力全球海洋生物多样性保护与蓝色生态文明建设。

南都：作为人大代表，在中华白海豚保护中您是如何发挥代表履职作用，提出了哪些建议？

董服金：作为人大代表，我通过实地考察、走访群众、咨询专家等方式开展调研，广泛汇集民声民智，引导和呼吁更多力量加入保护白海豚队伍。2024年1月，我在省人代会上提交建议，希望有关部门加大对现有雷州湾中华白海豚市级自然保护区的执法监管力度，开展对湛江东部海域中华白海豚栖息地的调查、监测和评估等。该建议得到广东省人大常委会重视，被合并列为2024年广东省人大重点督办建议。在推动中华白海豚保护过程中，我到海边渔民家里了解情况，到高等院校向科研团队询问保护措施，与其他人大代表联系共同探讨保护方法。在各方共同努力下，2024年8月，湛江市中华白海豚保护协会暨人大代表联络站正式揭牌。联络站的成立，有助于凝聚人大代表的智慧和力量，推动更有力地维护海洋生物多样性。

统筹：南都记者陈杰生 吴璇

采写：南都记者卢婉珊

设计：何欣

出品：南都政务新闻部

本文作者

卢婉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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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