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湖南航空之后，春秋航空跟进了民航服务中的“去高跟鞋改革”。自7月7日起，该航司女乘务员在整个值勤期（从航前签到至航后讲评结束），将统一穿着符合标准的自购黑色平底鞋。这一改革基于民用航空局去年发布的《客舱运行管理》细则，“在飞机滑行开始至飞机到达目的地旅客下机结束，客舱乘务员不应穿高跟鞋。”这一举措终结了过去空姐不得不携带两双鞋（高跟鞋与平底鞋）来回更换的繁冗流程，从制度上消除不必要的职业困扰，迈开了空乘服务以人为本的务实一步。

纤细的高跟鞋，长期以来就是大众对空姐的刻板印象，这一印象既源于民航早期的奢侈定位，更是部分服务行业对服务提供者施加“凝视”的产物。当航班环境成为需要“养眼”的享受空间，空姐形象便成为了“服务”的一部分。航空公司常简单粗暴地将“视觉吸引力”作为评价服务的重要指标，却置从业者的职业需求和实际感受于不顾。工作期间穿着高跟鞋明显增加扭伤、滑倒风险，加重静脉曲张和骨骼劳损，让数小时的站立、位移成为一种“没苦硬吃”的工作负担，完全背离了职业装束应服务于高效与安全作业的本质要求。职业装束本该首先照顾到员工健康与工作效率，而非仅仅注重所谓的“优雅形象”。

近年来，女性群体自发挑战不合理职业规约的意愿和行动力都在显著增强，“高跟鞋不应是空乘标签”的声音正从个体想法向公共意识延伸。空姐出身的脱口秀演员嘻哈，将从业过程中的“高跟鞋和裙装规训”转化为舞台上的犀利吐槽，引发全场共鸣，并成为近日社交媒体上的热议话题。这一现象级演出，不仅是某位脱口秀演员的个人表达，更是社会心理与职业理念悄然改变的佐证。大量空乘人员不再对不合理的着装要求保持沉默，网络的放大让她们的声量传播得更快更广，公众对职业健康权日益深切的共识，这些都成为推动民航服务理念向“平底鞋”、向“安全效率”回归的底层推动力。

空姐在服务中脱掉高跟鞋，也在为所有被旧规束缚的服务业从业者蹚出一条新路，这将成为整个服务行业，乃至全社会重新理解何为“专业形象”的开始。

文|王刚桥

编辑：陈邹心怡

本文作者

陈邹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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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