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二金钗同时起舞时,观众的眼睛好忙,“太美了,根本看不过来。”
一部舞剧集合中国当代舞坛的“半壁江山”,也许只有《红楼梦》可以。售罄—加场—售罄!返场—谢幕—返场!
2023年,民族舞剧《红楼梦》火爆全网,堪称舞剧界“顶流”,至今巡演已超过百场,所到之处仍一票难求。演出结束,数次谢幕,观众仍久久不愿离场,有的城市谢幕甚至多达8次。
爆款的背后,是一支年轻的团队。黎星、李超两位青年舞蹈艺术家、青年导演,用富有想象力的创新编排,为该剧注入了独特的现代意义,女性生命意义是这版红楼梦想传达的核心立意。
舞剧呈现上,打破常规的叙事手法,采取传统章回体小说特色,分为“入府 ”“ 幻境”“含酸”“省亲”“游园”“葬花”“元宵”“丢玉”“冲喜 ”“团圆”“花葬”“归彼大荒”12个篇章,各自独立又串联成篇,在雾里看花般的审美氛围中展现个人命运与家族的深沉关联。
从年轻人的审美视角出发打造的《红楼梦》,吸引了大批年轻观众走进剧场,并摘得十三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奖。
在33岁的年纪遇见《红楼梦》这样的题材,李超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但李超并非横空出世,近几年出圈的作品都有他的身影,他执行创作的舞剧《杜甫》《花木兰》均获得了中国舞蹈“荷花奖”,其中舞剧《杜甫》选段《丽人行》获得网络过亿点击量。只是他习惯把自己隐在剧作后面,潜心创作。
年青一代创作者该如何触碰文学经典?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和李超聊了聊。拍摄视频访谈那天,他穿着黑色T恤,手上还准备了件褐色西装,“需要穿这件外套吗?”他问,“不知道你们节目聊天是随性点的,还是正式点的。”他认真看着我们,眼睛乌溜溜的,很清澈。
尽管跟着巡演走过了百场,聊起《红楼梦》时,李超还是瞬间红了眼眶,他形容创作的过程是99%的黑夜,只有1%的天亮。
李超说话很温柔,言谈间透着诗意的浪漫。“我愿意《红楼梦》成为我一生改不完的作品。”他说。
“在舞台上做一场梦”
南都娱乐:民族舞剧《红楼梦》巡演场场售罄,人气火爆,作为导演,心情如何?
李超:其实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办法跟媒体、观众用特别轻松的方式去聊《红楼梦》,因为整个创作过程是非常辛苦的,也比较沉重,可能因为我们很年轻,拿到这个题材的时候也非常慎重,所以那一段的创作过程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压抑的,现在看到它有这样的结果,当然很开心。
南都娱乐:当初做这个作品的时候,有想到它会出圈,成为爆款吗?
李超:不可能,我觉得所有的艺术创作如果能想到出圈的话,可能很难把作品做好,市场并不是我们创作的主要目的,更多的是抒发自己的艺术创作想象。很幸运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能碰到这样的题材,可能很多年后你都不一定能再遇见那么好的题材,所以我们非常谨慎、珍惜。
南都娱乐:将《红楼梦》这样的鸿篇巨著改编成舞蹈作品,面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李超:刚拿到这个题材的时候是非常幸福的,很嗨,觉得我们要做到飞起!到真正开始创作时就发现完了,面对那么大的题材,那么丰富的材料库,我们要如何提炼?第一时段就开始崩溃,我记得有三到五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梳理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做《红楼梦》,特别是在大部分中国都比较熟悉《红楼梦》的情况下,我们怎么让他们跟《红楼梦》对话?
当时想了很多方案,做了非常多稿的版本,最后当我在梳理时,觉得好像都是既定印象中的《红楼梦》,跟我没有多大关系。然后我就在想舞台的第一个画面是什么,当对《红楼梦》有一定体量的认知后,你会发现最触动自己的是那几个人物,那些人物背后的故事,她们命运最终走向,总是给我惋惜,那个时候又进入了一种非常沉重的创作模式。
南都娱乐:哪一刻让你们决定用十二金钗作为主线?
李超:我原来是舞者,在创作的思维模式上第一方式是共情。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见黛玉从剧场的红色帷幔走出来,帷幔开得不大,就一点点,突然梦中音乐就响了,画面就开始自己动了起来,起来后我赶紧给舞美设计打电话,我说我要帷幔,我不知道这个舞剧会从什么场景开始,但有一个画面我要一个红色的帷幔下,林黛玉在帷幔的口子里,它不是漫天飞舞的葬花,就是帷幔小门里吹出了无数的花瓣,然后她转身走了。
有了帷幔的关系后,我就想不如我在舞台上做一场梦,于是我找到了导演的客观视角,就是我轻掀帷幔静推屏风,在这饕餮之上,把姑娘们请回来,让她们自己去说自己的故事。
只是作为导演,在全剧中我们很任性地给自己也给贾宝玉做了一场团圆,因为原著中没有这场团圆。我们想,中国人有这种情怀在,当我对这个题材慢慢走到深处的时候,我特别渴望那一场团圆。
有了团圆,来到结尾归彼大荒的时候,白茫茫的一片雪,让我想起了舞台上白茫茫的一片花,所以我们有了12张圆凳12张座椅12束鲜花,褪去舞台上所有的颜色,空落落的舞台上一场戏像花葬一样的仪式送给12位姑娘,也是送给诠释十二金钗的12位女演员。
南都娱乐:我很喜欢花葬。
李超:谢谢。因为花葬,我们得到了非常两面极端的评价。但这也很好,艺术创作就是这样。
南都娱乐:对,我记得一巡后,广州的分享会,有观众说觉得结尾的花葬部分和前面很割裂,当时你也回应了这个问题。
李超:花葬这部分是有点挑战观众在传统作品中的观演习惯的,也挑战《红楼梦》观众对《红楼梦》的想象。但作为年轻的创作者,我们站在剧场创作这个空间上,不是为了单一地去完成文学著作,完成中国传统文化。什么东西能往前走一步?可能千百年以后,我们今天的文化又变成了传统文化,在时代这个大进程上,我觉得我们有责任有担当在创作上往前走一步,但在对传统文化题材的这种珍惜和这份尊重上,我们得往后退一步,把自己隐在剧作的后面,而在创作上我们的欲望和野心一定要展示给观众。
南都娱乐:那次见面会的时候你们也说过,曾经有考虑过二巡的时候,花葬要不要保留,是吗?
李超:主要是观众说的割裂,感觉把我给割裂了,星星(黎星)虽然比我年轻,但他是一个非常果敢的人,他说,超,我觉得既然我们都已经想到这个了,我们不要完美人设,我们做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传世经典吗?No!我想是这样,好像我们不需要给自己穿上一个完美人设的外衣,我们就是我们自己,后来我们就坚定了我们的想象,可能几十年以后,我们这版《红楼梦》会留给观众的是花葬,而不是前面的篇章。
南都娱乐:你认为当下年轻人如何与几百年前的经典名著共情?
李超:我觉得乡愁这个词,还有对民族主义、英雄主义、民族文化的这种共情,是不需要去告诉他的。因为我就是在这片土壤长起来的,当我在卢浮宫面前,我看到我们中国的文字,中国的文艺作品的时候,那一份感受,是每个人骨子里、内心最深沉的那一份热爱。只是中国人不擅长表达自己的热爱,但是那种感动,它一定在。如果你是正确的、合适的、温暖的,我相信那份温度一定会从他的身体里面经过。
“没有舞蹈胜似舞蹈”
南都娱乐:好奇十二金钗的角色是怎么确定下来的,比如你心目中的黛玉、王熙凤等一些角色是什么样子的?
李超:剧场里的舞蹈是一门身体的艺术,它离观众很远,首要的是演员的身体质感与我想象的角色的匹配度,比如艳超的这份安静,在舞台上敏锐的这种质感,她的敏感度我觉得是适合黛玉的。还有就是演员的性格本身,可能在生活中特别放得开、开朗,但站在舞台上会产生质感的转变,我们跟这些演员生活中还有很多作品的合作,导致我知道她们在舞台上善于表达什么样的质感。
我们在调配演员的时候,也会根据我们对他们最好的想象和贴合去分配角色,像苟婵婵老师、李倩老师是我们的大前辈,我们要让她在剧作里承担大角色,她在这时代面前要不惧。
南都娱乐:最终演员的呈现有让你惊喜吗?
李超:为了排《红楼梦》,我们做了很多稿,就拿元妃省亲这一幕,可能就有6-7稿的舞台呈现版本,但最终具体选哪一稿呈现,可能要根据演员、整个作品的基调以及排练场上的质感,临时决定要用哪一个。当她们出现在排练厅的时候,所有人的准备超出了我的想象,就是一个字:爽!这是很爽的创作体验,当我的描述准确输出后,能够看到演员身上质感的体现和往外渗透的时候,那个速度是让我惊喜的。因为我知道所有的动作需要时间,特别是舞蹈,需要长时间反复把质感固定在一个人身上,但没想到她们能快速呈现出那种自由度。
南都娱乐:这很幸福啊。
李超:很幸福!那种幸福就是在排练厅为什么一直不敢谈《红楼梦》,就是感受这个东西太个人了,我每次一说到《红楼梦》就哭。
南都娱乐:我有看你在微博写的《红楼梦》创作思绪,你真的好感性。
李超:对,可能我的创作模式和我的表演模式就是这种很沉浸式的,所以如果我没有那种生理反应,我无法带给观众生理反应。
南都娱乐:还有哪些特别感动的瞬间?
李超:太多了,我永远记得十二金钗排练走一遍,“啪!”十二个姑娘一横排一回头看我的瞬间,我和黎星两个人都哭了,那种冲击力太震撼了。
包括最后的花葬,我记得我想了一个非常丰满的归彼大荒,当归彼大荒音乐一响,所有姑娘在这个舞台上如何消逝,我做了无数的尝试,后来我想我有中国这么优秀的12个女舞者,我为什么让她们跳舞?去跳我们在任何作品里都要去重复的方法?观众需要离开这个故事,她们12个人也需要离开这个角色,我们所有的舞者在职业生涯转折点的时候,需要离开舞台,我就让她们12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让这首音乐流淌完毕,转身牵起自己的12枚颜色离开舞台。可能只有她们能呈现这样的归彼大荒。
南都娱乐:你在创作的时候是很感性的,但对演员,你说你的要求是极为苛刻的。
李超:对,因为我对我自己要求特别苛刻,这种苛刻是我对身边所有触及的主创、工作人员、演员,所有的一切必须高度沉浸在这个作品里面,不然他们身上所有的信号都会让我觉得“对吗?”“准确吗?”所以那段时间我们为什么情绪起伏非常大,因为我们作为导演说到了,想象到了,如果你做不到,那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南都娱乐:就是说不是动作的准确,而是一种感觉?
李超:我们在所有的舞剧创作中,要求的是动作准确,因为这是观众看到的第一质感。但在这个作品里,我们不仅要求演员和角色的心态高度重合,还需要她们克制,就是我不让你跳舞,但又胜似在跳舞的状态。因为关于《红楼梦》所有的吃穿用度,明末清初的美学时代,包括在孙温老师的画里,那个体态是容不得演员去破掉那个感受的,不然它就不准确了。
南都娱乐:做《红楼梦》有遗憾的地方吗?
李超:就像大家说的“一生读不完的《红楼梦》”,我愿意《红楼梦》成为我一生改不完的作品,我愿意,别的作品我不会这么去想象,但《红楼梦》我可以。
“在商品里保有感性的创作”
南都娱乐:作为舞者,你之前也获得过舞蹈比赛的金奖,是什么让你转换赛道做导演的呢?
李超:很多人都跟我说,你不跳了很可惜,我也非常喜欢自己在舞台上强大的一面,以至于开始转做编导的时候,大家所说的这种身份转换,我有两年时间转换不过来,我没有站在聚光灯里了,我内心失落了,我好像远离大众了,好像远离了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的训练,好像做创作我也不是核心的人物,那我在这儿干什么。
后来,当我每次歇斯底里地排练后,经过我的手的每一个作品好像都成了一种品质的保障,这份认可比我在舞台上简单得到很多的掌声更让人满足。因为不是你个人的优秀,而是这个作品的伟大,那种满足感会更直接。
大家好像把舞者、导演、编导变成了一种职业标签,那什么是艺术家?其实在世界很大的舞台上,创作者和表演者是一体的,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些标签融合在一块,我的创作也是我的表演,也是我的表达。
南都娱乐:你有没有总结过你舞蹈职业生涯的几个阶段,包括做导演的几个阶段,比如说哪一个作品是你创作生涯的分水岭之类的?
李超:这个问题特别好,很多采访里没有人问过。过去,无论做演员还是创作,我都是因为喜欢编而编,喜欢跳而跳,是主动感性地完成自己的创作,很快乐。但后来当创作变成了一种委约作品,既定作品,好像作品变成了市场流通的商品,我要为商品创作的时候,是一种心态上的转变,我如何在接下来的这种合约里、合作里保有我之前的那种创作状态?
所以我没有那么快速地进入下一部作品的创作,用我的经验,我一定可以完成一个作品,但我要那么多那样的作品来干什么,我要的是一直保有我最好的状态,我喜欢的工作方式,这样我可能才不会失落。就像你前面说的我很感性,那份失落,和对作品的那份洁癖会毁灭我。
后来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虽然市场有它的需求,但你在商品里如何保有感性的创作,这一点很重要。
南都娱乐:这很难吧。
李超:很难,但是你要无限地去靠近。
南都娱乐:你之前有参与编导舞剧《杜甫》《花木兰》,跟韩真、周莉亚一起工作的经历,对你后来的创作有什么帮助吗?
李超: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创作者,第一次创作就遇到了陈维亚导演、邢时苗导演,还有真真姐莉亚姐,我们像家人一样,他们带着我一步步进入创作,包括第一次创作,她们非常保护我,“超,你在创作的时候,你出动作的那个点很妙,你给动作的点很妙,就要那个,多的不要。”她们给了我一种自信,我可以非常自由地在我的嗨点上去创作,不需要去完成别人的想象。
同时她们又有非常严格的传统舞剧的创作模式,当我对戏剧和逻辑没有概念的时候,直接上手去创作,可以非常快速地成长,很好地建立了我对戏剧逻辑、舞台逻辑、空间的感受,我也有机会跟国家级平台那种体量的优秀创作者一起创作,让我快速地成长起来。
南都娱乐:我觉得你心态特别好,很喜欢你这种状态,从容,有自己的节奏。
李超:只能这样,好像慢慢找到了自己擅长的方式,我也尝试过要去把控、要去做一些别的尝试,但发现那种工作消耗了你一天,当你回去创作的时候,你的神经衰弱到你根本没有办法去继续创作。
南都娱乐:所以就自己做减法。
李超:做减法,而且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大能量的人,我发现随着年纪的增长,我的气场好像慢慢变得很小,但是那个球会变得越来越实心,越来越扎实,越来越重。
“每个作品都落在我生命里了”
南都娱乐:作为导演,你认为好的舞蹈演员是怎样的?
李超:我觉得首先是天赋,不是说用天赋这个词竖起一道高墙推开很多没有天赋的人,是因为艺术感受这个东西,每个人内心的质感不一样,你首先要去挖掘你自己的质感,那个是你的天赋,我相信对很多东西每个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就像谢欣有谢欣的天赋,艳超有艳超的天赋,我们不能用一把尺子去丈量舞蹈演员,所以大家要去挖掘自己的天赋,用自己的天赋去创造、塑造,这样我相信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舞蹈演员。
南都娱乐:好的舞蹈作品又是怎样的?
李超:我考大学面试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好演员如何打动观众?”我记得我当时说首先要打动自己才能打动观众,一个好的作品它必须是艺术家的纯粹表达。这种东西才是最终观众在剧场里能与你共情的,如果全部是客观答案,我看书、看画就好了,我有我的客观视角,为什么要走进剧场?剧场的特别之处是,它是区别于博物馆、空间、现实、沉浸式表演的任何一种存在的方式。
南都娱乐:你也说过同时需要好的工作方式,所以什么是好的工作方式?
李超:就是沉浸。我一直在反复说这个词,如果你没有找到唯一准确性,这个作品就是既可以那样又可以这样的时候,那它很难成为不可替代的作品。
南都娱乐:你觉得舞蹈、舞剧和舞蹈剧场有什么不一样?
李超:举个简单的例子,诗、小说、散文,是文学的不同载体的形式,舞蹈更像一首诗,舞剧更像一部小说,像个文学作品,舞蹈剧场更像一篇诗歌。
南都娱乐:近几年,多部舞剧频频出圈,你怎么看待舞蹈这些年的发展、变化?
李超:其实我觉得舞蹈早就出圈了,只不过以前舞蹈和大众是有距离的,现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通过手机就可以直接获取很多的信息,《红楼梦》出圈是从手机上开始的,我们舞台上一个画面被传上网后,被观众配乐传播,他用自己的理解去解读了他觉得精美的一个画面,观众有了参与感,在网上进行推广,这种流媒体的爆发,吸引很多人走进了剧场观看舞蹈作品。正好这几年的大节奏上,也鼓励我们创作传统的文学巨作、古诗古画,从这样的作品里面去深发,这种共情就像中国人内心的那股温度被煽动起来了,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吧。
南都娱乐:你参与创作的舞剧中,如果选一个角色,你最想演谁?
李超:杜甫,我喜欢杜甫,因为杜甫的诗词里让我认识到这个人物的伟大,他上可以见天地见众生,下可以见自己。他的诗词里有“无边落木萧萧下”,他的诗词里面有“三月三日丽人行”,然后又有“朱门酒肉臭”,但他也能看到“路有冻死骨”。作为创作者,杜甫这个人物对我来说充满了太多的魅力。
南都娱乐:所以每做一个作品,对创作者来说,也是一个汲取养分的过程吗?
李超:对,它一定落在我生命里了。我曾经跟演员说过,如果你经历过作品,你脸上身上不带这个作品的相,那说明你没有来过,你也创造不出好的作品,如果在我的身上没有我过往作品的影子,或者我的作品没有我的影子,那都不算创作。
南都娱乐:你有特别向往的题材或者类型吗?
李超:我特别想做《春之祭》,因为我是少数民族,我想做一个跟我民族有关的《春之祭》。我在努力创造这个梦境的发生,我希望我跟我的家乡有艺术上的连接。
《春之祭》是一个人和巨大社会面的对照,我曾经说过三句话,我做了一个作品叫《总有一个宇宙等地球回家》,第二句话叫“总有一片汪洋等灯塔回家”,但我的《春之祭》,我希望它是:“总有一片山河等我回家”。
采写:南都记者 李春花
剧照:江苏大剧院 其他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编辑:刘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