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港星周海媚曾在接受南都专访时表示,自己喜欢下雪的感觉。“最喜欢的是北京每年下第一场雪时,晚上睡一觉,早上一起床就会看到地上落满雪,没有人踩过,没有脚印,很漂亮很干净。”12月11日,北京初雪,这是在这天,定居北京近二十年的周海媚,永远离开了。
自千禧年后逐步将事业及生活重心转移至内地,周海媚曾数度接受南都专访。从年少走红的幸运与委屈,到闯荡演艺圈数十年来经历的情感激荡与事业选择,通过周海媚细腻真诚的分享,一代玉女港星鲜为人知的不同面向在南都报道中留存。
南都记者曾与周海媚约定了一场半小时的专访。因为兴之所至,她侃侃而谈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刹住车。在这场采访中,外表甜美、看似柔弱的“港风女神”,其实性格活泼爽直,坦言想要享受人生,爱情、婚姻并不是她的全部。身不怕老,心不言老,或许所谓“女神”,正是如此。
2013年,周海媚接受南都专访。
向记者吐露被误会的委屈
因参选港姐而被发掘进入演艺圈,从而一步步成长为几代人心目中的“港风女神”,是周海媚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经历之一。
2009年,已经事业有成的周海媚在接受南都专访时回顾起自己懵懂的少女时代,她透露,那时在坐车、逛街时偶尔会有星探过来要找她去当模特,她都如临大敌:“当时的警讯节目都说这是骗人的,所以我都没有理会。”
最初接到电视台打来的香港小姐面试电话的时候,她也以为是对方打错了电话,后来才发现竟然是爸爸帮忙报的名。“其实我从小开始性格就很男孩子气,很顽皮,爸爸觉得女儿长大了,应该学习怎么去做一个斯文的淑女,于是就给我报了名。报名也简单,一张报名表加一张照片就可以了,入围了才通知你去面试。”
事实上,那年香港小姐准决赛时,周海媚还在参加中学毕业考试,后来落选了,TVB来找她读训练班。周海媚曾坦率地告诉南都记者,当时刚刚中学毕业的她,是听说读训练班有薪水,觉得这份暑期工真不错才去的。“三个月的训练班学不到什么,刚出来的时候镜头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入行第一年,周海媚就在TVB台庆剧《杨家将》中出演杨九妹,与当时台里力捧的“五虎将”合作。周海媚曾向南都记者表示,虽然觉得五虎将里的刘德华、苗侨伟、黄日华、梁朝伟、汤镇业每个人都演技又好,人又帅,但是自己性格真的是太害羞,通常都不怎么说话,偏偏剧组又喜欢收了工一起去吃饭,“他们有时候会突然叫我,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一脸红,然后他们就会笑我。”
这样害羞的周海媚却得到了台里的力捧。1989年,一部《义不容情》成功风靡粤港、东南亚地区,周海媚也凭此成功晋升港剧一线花旦。对于年少走红,她曾在接受南都专访时坦然地表示,“我当初红得挺快的,刚出来拍戏已经很多人认得我,出来一年就做女主角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运气好吧,也可能是我有观众缘。”
但有时成名太早未必是好事,年轻的周海媚在圈中颇有一阵不被待见。曾经她被别人批评嚣张。多年后,在与南都记者谈起这段旧事时,她仍然深感委屈:“其实我真的是害羞。我是新人,又不敢和别人打招呼,都是直走直过的。再加上我是大近视,真的是看不到人的。而且我不笑的时候样子很Cool,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是后来有朋友告诉我,他们说,你没事就多笑一点吧,你不笑别人真的以为你生气了。”
分手多年后罕见谈起前男友
但凡是娱乐圈里的艺人,情感生活都逃不过外界的好奇。起初,周海媚对此十分抗拒。2001年,周海媚在被问到对前男友吕良伟升任为爸爸有何看法时即刻变脸,以“我想我不会(恭喜他),我们好多年都没见了”等寥寥数语回答完记者提问后当即拂袖离开。
然而,在经历了更加成熟的感情亦或是岁月的沉淀后,周海媚逐渐敞开心扉,在与南都记者对话时主动分享了自己的感情生活。2009年,当接受南都专访被问及和吕良伟分手多年后在工作中遇到是什么感觉时,她轻松地表示“不会尴尬”。“他拍戏的时候都蛮照顾我的,例如说他叫助手去买饭盒,他都会叫上我,‘喂,海味,过来一起吃’。其实我现在再见他的感觉,就像再见一个大哥一样。”
周海媚与吕良伟在工作中重遇。
谈及自己对情感的期望,周海媚也曾向南都记者笑言自己并没有负担,最多的时候有四五个人追求自己,“我觉得开心就好了,没有什么期限计划之类的。”“做人随缘啦,你们不要总逼我结婚。”
而事实上,此时的周海媚已经处于一段稳定而甜蜜的感情之中,只是数年之后,她才做好准备,公开这位小她7岁的建筑师男友。2013年,周海媚再度接受南都专访时表示,两人一见钟情,拍拖十年,也正是这份爱情,将她的心和人都留在了北京。
对于这段感情,周海媚的分享充满了甜蜜,她对南都记者说,自己喜欢下雪的感觉,最喜欢的是北京每年下第一场雪时,晚上睡一觉,早上一起床就会看到地上落满雪,没有人踩过,没有脚印,很漂亮很干净。
她还告诉南都记者,自己在北京做过最浪漫的事是和男友一起爬雪山,爬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看雪景。“刚拍拖的时候,我们喜欢在北京附近的城市到处走走,他会带我看雪。我们还去看过冰雕,好像是在延庆,那是我第一次看,好漂亮啊!他还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说是洞穴人住的地方,对,就是历史书里说的北京猿人(周口店)啊!还带我去后海滑雪。我们坐在雪橇上,一路溜下来玩!”
那一年,被问及恋爱的感觉时,她确信地回答:“挺充实的!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感受,这才是我的人生、我的路。”
大方披露“睡女厕”经历
虽然愿意为情感付出,但周海媚并非“恋爱脑”,她认真地告诉南都记者,自己不是家庭主妇型的人,也喜欢到处工作。进入内地后,她参演了许多高收视作品,事业上的成就也一直鼓励着她,“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喜欢看我演戏,那么多人支持我,那我为什么要浪费自己呢?”
归根结底,周海媚终究是从港剧鼎盛时期大浪淘沙出来的当家花旦,她可以选择为生活减少工作,但绝不是因为“演不好”。当年一部《义不容情》捧红了剧中的多名主角,也让这批演员成为了老友。其中在《义不容情》中出演丁有康一角的温兆伦就曾向南都记者回顾过当年的拍摄经历,表示当年的拍摄氛围很好,对台词的时候大家会交换意见。
提到在该剧中担任女主角之一的周海媚时,温兆伦的口中更只有溢美之词,“周海媚的确是演得比我好啊,这是公认的啊。”
周海媚与温兆伦共同出演《义不容情》。
每每谈及投身数十年的演艺事业,周海媚言语中透出的坚定总会一反公众对她温婉可爱的印象。
“我当新人那个年代都是捱苦捱出来的”,周海媚回忆起在TVB的经历时说,当时演员睡厕所、睡化妆间这些都不在话下。女厕所的化妆间用几块板隔开,拍戏拍到三更半夜,拿几张椅子拼起来就睡了,“副导演们都知道在女厕一定可以找到周海媚的。”忆及此处,她忍不住在南都记者面前发出爽朗笑声。
在角色上,周海媚也有自己的想法。起初,找上周海媚的角色总会以乖巧的邻家女孩为主,例如《今生无悔》中的沈文薏。但周海媚却向南都记者坦诚过自己的苦恼,“我从小就是‘男仔头’性格,剪短发,经常出去跟别人打架。”因此,她并不算十分喜欢《今生无悔》里的自己。如果可以选择,她更偏向比较特别的、“冲击力大点”的角色。
移居北京后,周海媚有了更多选择工作和角色的空间。当时,已经成长为成熟演员的她告诉南都记者,“看剧本,故事要好”是她接戏最核心的标准。
在与南都记者对话时,周海媚也坦露了她对人生的一些领悟,“人是要往前走的,不能不断地倒退。这是我人生的一个经历,但已经过去了,只是增加我的见识,我凭着这些经验在做戏和做人方面不断地进步。”
旅游是周海媚大力推荐的充电良方。
移居北京对周海媚来说也是“向前看”的一大步。在北京,她与新的公司签约,专注于自己喜欢的工作。不拍戏的时候,周海媚就陪她家里的猫猫狗狗玩,或者和朋友去吃饭、看电影、逛街,而旅游更是她大力推荐的充电良方,每当拍完戏就会出去走走,缓冲一些疲惫。
等觉得自己充好电了,她又会投入下一轮的工作。
出品:南都即时
统筹:南都记者 向雪妮 何嘉慧
采写:南都记者 翁安琪
编辑:何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