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18年6次复吸,现在他的职业是劝别人戒毒

南方都市报APP • 察时局
原创2022-06-26 22:47

作为广东省首个有吸毒经历却拿到专业社工证的人,每逢国际禁毒日期间,石柱的故事就要一遍遍被媒体报道提及。有着18年吸毒经历又加入禁毒事业,今年,已经是他参与禁毒的第7年。

据公安部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国内现有吸毒人员148.6万名,比2016年底下降42.1%。他们中有不少是屡戒屡吸的复吸者。全国有禁毒社工10万人,禁毒社工重要的一项工作是让吸毒人员不再复吸,戒断毒瘾,而石柱是众多禁毒社工中独特的一位,有着吸毒经历的专业禁毒社工。

前后反复六次复吸,他的人生轨迹在2015年被彻底改变,在大多数媒体报道中,这是一个曾经的失足者如何被公益机构拯救并重获新生的故事,但在众多叙事里,我们更想知道,一个有着吸毒经历的人,为何选择了这样一条并不容易的职业道路。

在看似值得赞扬的选择背后,石柱的7年禁毒经历,恰好也反映出中国禁毒公益事业过去发展的艰难处境,如何改变社会对吸毒人员的刻板印象,让他们走出戒毒所后能有更宽阔的生存空间,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命题;而更需要思考的是,在中国政府不断探索创新禁毒工作的过程中,能否真正为如石柱一样由吸毒康复者转变成的禁毒社工给予更多支持,真正探索出一条可行的职业化路径。


刺猬

瘦削、精干,谈吐清晰,如今见到石柱,他的身上已看不到过去18年吸毒经历留下的烙印。每年6月26日国际禁毒日到来前,他都异常忙碌,上周,他的媒体采访甚至排到凌晨5点。去社区宣讲毒品知识,组织志愿者分享生命故事,为吸毒康复者做职业培训,作为“馨起点”团队的负责人,过去7年,这几乎是石柱每天的日常。

“馨起点”是一支由吸毒康复者组成的禁毒志愿者团队,由深圳市温馨社工服务中心组织建立。尽管让有吸毒经历的康复者去帮助吸毒者,听起来像一个“差生”帮助“差生”的故事,但实际上“朋辈”帮扶因其独有的优势,在国际社会中运用于禁毒并不少见。

对于石柱来说,过去的吸毒经历在此刻反而是他的某种通行证,“有时候一根烟丢过去,兄弟我也吸过毒,搞了十八年,他就会让你进门,给你冲茶。”在石柱眼里,这些吸毒康复人员,都是刺猬,石柱去他们家里家访,总是能看到儿子和父亲吵起来,彼此剑拔弩张,长期的反复复吸,让他们失去了最亲密的人的信任,但共享的生命经历,往往会让石柱和他们在第一时间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是接受帮助的第一步,石柱带着他们去社区做禁毒宣传,“家里人就很放心,跟我们走就不会又去碰毒品。”机构有时候也组织职业培训,剪辑,烘焙,一些从这里走出去已经找到工作的康复者彼此介绍提供工作机会,在石柱眼里,所有这些努力都指向一个目标:让吸毒康复者顺利度过三年戒断期,重新获得一种正常的生活。

石柱能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2015年以前,他反反复复被毒品折磨纠缠了18年,父母三百多万积蓄全打了水漂。在第六次戒毒时,他几乎都要放弃了,直到他遇见了来自深圳市温馨社工服务中心的禁毒社工梁皙瑶,“穿着绿马甲,我以为就是红绿灯下面维持秩序的”。

在石柱眼里,梁皙瑶刚出大学校门,看起来就像个青瓜蛋子,而自己这种老油条注定是戒不了毒了,但第一次与她接触,他就感受到了以前在戒毒所没有过的体验。

这位大学生既没逼着他戒毒,也没训斥他,第一次只是仔细给他讲毒品的危害,甚至用上了VR设备。这是当时最先进的禁毒教育,他能清晰看到毒品给身体带来的变化,开始后怕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第二次,梁皙瑶瞒着他去看了他母亲,母亲给他带了话,嘱咐他好好改造,他有一些感动,是一种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理解和尊重。

认真聆听,建立平等的关系,以同理心共情,不为任何人做选择,石柱反复提及的,是对方曾经帮助自己的专业社工理念。后来,他成了梁皙瑶的同事,一个曾经被帮扶的对象变为助人者,天生具备了更多细微的可供转化的生命经验,他把这些经验都用在后来自己的帮扶对象身上。

2018年,当石柱日夜念书备考社工师,正式由禁毒志愿者成为一名全职专业社工,总能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回想起来,这些理论知识很早就被用在自己身上,看书的时候就是一种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他很喜欢去社区分享自己的生命体验,讲解毒品知识,过去 7年,石柱和吸毒康复者一起完成了百余场禁毒活动,拥有这种亲身经历,或许也是吸毒人员参与禁毒的另一种优势。“如果一些人问你,碰了毒品到底是什么感受,可能科班出身的人,硕士生们有很完美的理论体系,但是却不一定能像我们一样很生动地讲出来,我戒毒时就是浑身像一百只蚂蚁在骨头里爬,又痛又痒,抓又抓不到,这就是很真实的经历。”

有时候,石柱讲得不错,会有人唤一声老师,“有一种被尊重被认可的感觉,那是做任何别的事情都替代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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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柱走进物流基地,给一线的工作人员讲解毒品危害。

新起点

在成为专业社工之前,石柱干过很多职业,从戒毒所出来,他做过橡胶厂工人、餐厅传菜员,还去工厂当过质检员,但几乎每一次都会因为警察来找他尿检而被工厂察觉吸毒经历而开除。“那个时候,我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毒品。”

第六次出所,他应聘了麦德龙的面点师,他太了解自己了,一旦闲下来,那种吸食毒品后飘飘然上头的感觉就会从大脑中冲出来。为了杜绝毒品,他努力把自己的时间塞满,每天打三份工,“早上六点就出工,一直到8点在宜家餐厅清点货物,一筐筐码上货架,10点到下午两点到必胜客做披萨,下午三点到晚上12点,再赶到麦德龙上班。”

2015年9月18日,他接到梁皙瑶的电话,邀请他参加在深圳会展中心的活动,那时候距离石柱出戒毒所不到五天,石柱很忙,但他讲义气,同意去看看。当晚,机构人员一起表演了一个节目,二十多个人拿着吉他、话筒,走上搭好的舞台合唱了一首《海阔天空》,几百个观众围着舞台,为他们鼓掌欢呼,石柱也被拉上了台。

这是一首戒毒人员最为熟悉的歌曲,在戒毒所,每年农历新年几乎都会有人表演,旋律歌词,石柱再熟悉不过,但集体性的表演总有一种魔力,他觉得舞台上的人看起来太自信、太闪亮了,那是跟他一样的吸毒人员。“吸毒十几年了,我甚至可以在茫茫人海第一时间分辨出谁是吸毒的,但是他们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和光芒,我根本看不出来,很神奇。”

那天晚上,他罕见地失眠了,强烈的好奇心让他想要探索,为什么禁毒社工能让那些反复吸毒的人变为“正常人”。尽管对公益事业还并无概念,但他在乐队的表演里看见了一种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的可能。他害怕自己再次失常,这次出来后,他急需抓住一点什么,一些看起来稳固的东西,一种不会被歧视的生活。

当晚回家,他就跟梁皙瑶提了个建议,有没有可能自己也加入他们,甚至组成一支志愿者团队,共同帮社工做点事。在石柱的规划里,这个团体将成为他和这些跟他一样的人所建立的家园,“社会不包容我们,我们大家就一起彼此抱团取暖。”

这个建议后来得到社工机构的支持,不久,他们专门从香港请来专业禁毒社工来深圳开课,这个由吸毒康复者组成的志愿者队伍也有了一个称号——“馨起点”,寓意“新起点”。

有一次结束课程,几个学员一起吃饭,香港来的老师阿诚在饭桌上告诉他们,自己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吸过毒,这给了石柱巨大的冲击。“每一个人都很震惊,他是香港特区政府认证的专业社工,香港是不允许对吸毒人员有任何言语和行为上的歧视,上完课我才知道,原来有一个地方真的对吸毒人员是没有歧视的,那就是我心里最向往的,我也从他身上也看到了未来的一种可能,我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也穿上绿马甲,当一个专业社工。”

培训结束,石柱与同期四个志愿者的结业考试,是在深圳市南山区西丽街道组织一次禁毒宣讲活动,讲解仿真毒品。出乎意料的效果很好,社区的人没有排斥、歧视他们,这极大地鼓励了石柱。

那个时候做志愿者,他要从深圳市内去郊区,没有通地铁,来回公交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哪怕过去简简单单分享5分钟,一天只有35块的补贴,我都愿意去参加,我想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大众对我们的看法,我想证明,我也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充满阳光和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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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志愿者培训现场。

成为社工

从志愿者到专业社工,石柱曾笑自己是赶鸭子上架。2018年5月,温馨社工服务中心需要为一个项目聘请一个专业社工师,负责人房方找到了石柱,鼓励他考证。石柱想了一晚上,当时他刚刚结婚,每个月能有一万二的收入,家庭幸福工作稳定,“去当专职社工最开始只有3500元。”是母亲支持他,母亲感念社工带给他的转变,承诺每个月转给他五千块养家,他才硬着头皮试试。

一个半月的备考,通过率约20%,石柱就靠每日死记硬背过关。看书看了一周,他就发现,之前自己一些捉摸不透的东西,都能在书里找到答案,“我突然悟了,为什么社工就能劝我戒毒,但其他什么人说我都不听,就是一种顿悟的感觉。”

那个时候“同辈”辅导用于禁毒在中国仍在探索阶段,很多人甚至同行都不太理解石柱他们要做什么,有人说他们作秀,有人以为就是闹着玩儿,更多人认为曾经的吸毒者不可能戒断,“抱团取暖就是交叉感染。”

有一次,他们想去学校办毒品宣讲,一个区的学校没有一家同意,“学生就应该待在象牙塔,接受美好的事物,而不应该接受社会阴暗面,学校也害怕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活动办不下去,石柱曾和团队做过调研,想看看社会到底怎么看吸毒人员,关键词收上来,“骨瘦如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冷血无情,这就是大众的印象。一听你是吸毒人员,立刻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还有志愿者私下跟石柱说,不想参与学校的宣讲,自己的儿子上学了,担心给儿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非议、质疑,那段时间,石柱很痛苦,“只能坚持搞,搞了一年,有了点影响,慢慢才有学校接纳,后来甚至主动邀请我们去。”

当时社工机构最大的担忧,来自于成员是否能安然度过戒断期,按照规定,保持半年操守可以加入团队参与培训,通过考试选拔后才能成为志愿者团队的一员。石柱有个湖南老乡,当时入选,遇到奶奶去世回家奔丧,“红白喜事,地方的风俗就是抽大麻,那一周都在老家吸大麻,他回来就跟我坦白复吸了。”石柱既愤怒又同情他,按照规章制度,机构颁发的志愿者证书、红马甲、工牌将被全部收回,再度成为服务对象,从零开始。“他很激动,说我跟了团队这么久,为什么都坦白了还要收回去。”石柱回答,这就是游戏规则,“既然我们玩这个游戏,不碰毒品,这是红线。”

管理队伍让石柱有时候会觉得玩不转,他是外地人,资历尚浅,经验不足,更严重的挫败感或许来自于服务对象的反复复吸。有一年,石柱到戒毒所尝试帮助一个服务对象,“上午出来还信誓旦旦要戒掉的,回去三五天给我一个电话。突然有一天,我打电话他不接,微信也不回,有一天凌晨三点,他突然给我打视频,弹开一看,他就对着我用针管做静脉注射,说兄弟,没办法,我对不住你,我这辈子是真的戒不掉。”

那个夜晚成了石柱脑子里永恒的记忆,“那个血淋淋的画面,我当时就崩溃了,他当着我的面复吸,把我们之间的遮羞布都扯掉了。”再回拨电话,打过去已是无人接听,再过几天,拨过去的电话显示已经关机,“我们过来人都知道,这就是又被公安抓了,去接受改造了。”

好长一段时间,石柱都难以消化这件事,他去找梁皙瑶聊自己心里的困惑,对方帮助过几十个吸毒康复人员,“她跟我说,她也有复吸的服务对象,我们不可能帮助他们全部脱离毒品依赖,社工的核心价值是帮助你需要帮助的人,一个人的改变是由内而外的改变,自己不想改变,再多外界力量帮助也没用。

那段时间,石柱更深刻地理解了社工的真正含义,“我以前觉得社工是神,除了毒品不会给我弄,什么都能帮我搞定;但自己当了社工,才发现社工也有七情六欲,社工也是人。”

前段时间,石柱又遭遇了一次职业伦理的崩塌感。他在网上无意浏览了一则新闻,讲的是美国的禁毒工作,美国一些州设立安全屋,由专业社工管理,专门为无法成功戒毒的人员提供吸毒的安全场所。“我的第一反应是,美国是不是搞错了?帮助吸毒者吸毒?如果没错,那我作为社工的价值在哪里?难道我的服务对象复吸,我还要去帮他买针管吗?”

如今回想起来,他形容自己当时的价值观都崩塌了,“在我心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吸就吸,戒就是戒,不允许灰色存在,怎么还能有这样的真空地带?”几天时间里,他都在努力做心理建设,他又去找了梁皙瑶。对方开解他,为他再次重申社工专业理念,讲中美不同国情对毒品包容度的不同。石柱用了长达一周的时间消化这些信息,努力让自己得以达成某种逻辑自洽。那段时间,石柱也更深刻地理解了社工的含义,“社工要以人为本,以帮扶对象利益最大化为前提,如果戒断反应让他有生命危险,就不能强制他们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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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深职院7000名新生军训时,深圳市温馨社工服务中心开展了一场毒品预防宣传教育活动,禁毒社工石柱为新生讲解毒品知识。

星星之火

这些年来来去去,因为家里的支持,石柱少有吃过经济上的苦,他更在意精神上的满足感。禁毒社工这份工作,让他获取了很多这样的满足时刻,“大多数来我们这里的,或者我们帮扶过的,都回归了正常生活。”

他最高兴的是,位于罗湖的深圳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因为这些年禁毒社工的介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我们,这几年他们几乎没有人复吸。”他还记得,有一个曾经的服务对象,吸毒出来进了志愿者团队,孩子家里在澳门做生意,爸爸妈妈特意赶回深圳请他们吃饭,席间举着高档红酒过来敬酒,“跟我们说,阿威要不是跟着你们,又走老路了,就跟着你们一直干。”

每年逢年过节,团队组织活动,志愿者们聚在一起,一些随着工厂搬迁离开深圳的康复者会专门打来电话祝福,还有人会给石柱发来短信表示感谢。这些年,一批又一批的服务对象从这里重回社会,重获新生。

自2016年开始,每一年温馨机构都会开展培训,经过严格筛选,经层层考试选拔志愿者团队成员,如今团队成员达到50多个,石柱渐渐成了负责人,他们也并没有如外界所揣测的那样:互相感染,这么多年,团队里复吸的人数也仅一个。

石柱看着他们进来,又送过很多人离开。他常说,这里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馨起点”里仅有两名全职社工,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位最近也要退休了,有时候他会怀念曾经一起参加第一期培训的同期生,“一个东北人去开金矿了,两个深圳本地人每年有村集团分红,有个人家里有五栋楼收租,还有一个当了物业公司的经理。”

在深圳这个人人都喊着要搞钱的城市,似乎没有太多人在意禁毒社工这样的工作,“很多人想来,但很多人只是把这个当跳板。”石柱有时候觉得有些遗憾,但他又觉得,大多数的帮扶对象都能愿意为自己打算,追求自己的生活,说明他们也是真的有了新生的渴望,“这也是我作为禁毒社工所追求的,是我乐意看到的。”

7年一线禁毒工作,有时候也让石柱有些迷茫,作为探路者,直到如今,深圳依然没有明确从官方层面赋予这些做禁毒工作的吸毒康复者以正式身份,“没有街道、社区愿意给我盖章,愿意聘请我这样的专业社工,站在他们的角度讲,都需要身家清白、科班出身的人,一看你是吸过毒的,他不愿意承担风险。”

2018年,在石柱考取专业社工师之后,有很多媒体前来报道,对外宣传时,石柱是广东省第一个有吸毒经历的专业禁毒社工师。有一次,有人特意拿着他的简历询问深圳市禁毒办,有吸毒经历的石柱能否算禁毒社工,深圳市禁毒办力挺石柱,这才打消了疑虑。

这几年,随着多地学习国外先进经验,不断探索创新禁毒模式,人们开始逐渐改变对吸毒康复者的看法。除深圳之外,上海、佛山、珠海等地也相继出现了很多与石柱一样的禁毒人员,上海更先行推动吸毒康复者转为禁毒人员的职业化道路,接受、招募吸毒康复者作为禁毒社工,如石柱一样的人获得了更多社会认可。

最近,他和一个在读博士生一起工作,这个来自密歇根大学的学生告诉他,美国、香港已经有一套完善的制度体系,有专门为他这样的人员设置的正规工作职位,甚至要求社区招募禁毒社工时必须匹配一定数量的吸毒康复者作为禁毒宣讲师。

在中国,寻求改变仍任重道远,如何真正推行职业化,让他们能获得更多成长和发展空间,仍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深圳把有吸毒经历转为禁毒工作者的叫‘朋辈辅导员”,如何培育朋辈辅导员,需要设置哪些课程,如何进行考核,培育标准、服务指南是什么,后期晋升渠道是什么,这些都还在探索阶段。”石柱说。

他提及,很多吸毒康复者都在做禁毒社工,但有时候会顾虑个人隐私害怕曝光,“但我不在意这些,我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全国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就像星星之火一样,未来可以全国铺开。”

石柱透露,今年年底,不出意外,深圳市社会工作者协会将先行出台服务指南,对朋辈辅导员的培养构建制度规定,这将有助于培育更多的社会力量参与禁毒工作,他渴望有一天能名正言顺地穿上属于禁毒社工的绿马甲,因为那真正代表着“春天和希望”。

(感谢南都公益基金会对采访的帮助)

采写:南都记者 蒋小天 发自北京

编辑:梁建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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